王先生错愕地抬头,他过几日就要开课了,教的还是外舍生,还是自己侄子那一斋,他可是国子监教书法教得最好的先生!王先生不服:“停了我的课,试问谁能顶上?”
陈素冷笑一声,轻蔑道:“本官亲自顶上,如何?使不得?”
宋允知在心里为他先生欢呼,先生威武!
方才还小可怜样的孩子,转身间便重新抬头挺胸了,陈素见状只是了然一笑,并未多管。等将几个孩子重新送回去后,单独留下了宋允知。
宋允知仿佛猜到了先生要说什么,进门之后便乖巧坐好,不等先生发问,便将自己做的事情都透露了干干净净。他也不想让先生担心,但是他方才的确说谎了,比起前者,他更不想让先生觉得他是个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谎话精。
陈素听前因后果,对宋允知以牙还牙没有多少感觉,却对那王承台一肚子不满。此人欺凌弱小他早已听闻,只是众生员不敢当中揭发,陈素只能借别的事惩治对方,可太后娘娘跟国公府对这小子百般庇护,陈素有时候也无从下手。他是没想到,才入学几日,自己学生就跟这个刺头儿正面碰上了。
他问:“你可知错?”
宋允知:“弟子知错了。”
“错在何处?”
宋允知认真思考一番:“错在不该肆意妄为,其实有更好的法子给自己出气。”
没错,宋允知从不觉得自己反击有什么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都打到他跟前来了,若不教训一番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他明明有更隐蔽的办法,却还是将一意孤行将事情给弄砸了。若有下次,他必定要事先制定好对策,绝对不会让别人抓到把柄,更不会让对方有威胁自己亲友的机会。
陈素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还是个有骨气的小崽子。也罢,兴许随了他,他从前也是不服输的硬茬子,陈素压根没打算教训小弟子。
宋允知靠过来:“先生,那王承台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太后娘娘若是告状的话,您会不会受累呀?”
陈素微微摇头:“放心,陛下虽然待太后娘娘孝顺恭敬,但并非愚孝之人。”
其实,他们这位陛下真乃是仁德之君,但就是性子稍软,对谁都心软,若是太后告状他多半会左右为难,但是不会怪罪到陈素头上,因为陛下足够明事理。
宋允知在他先生这儿待了半晌,回到寝房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随春生竟然跟他说话了。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怪声怪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