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之中,王庙守斜提木棍、足迈虎步走出,他离着赵黍十步远近,乡下老农的拘束憨厚全然不见,一身凶煞悍然透出短褐,眉眼间尽是杀气。
“幸亏有所防备。”赵黍说道:“当初看你对付戴家少爷,我就知道你是精擅枪棒的高手。哪怕没有枪头,刚才那一棍也足以贯穿血肉之躯。”
王庙守声音低沉:“你是什么时候看穿的?”
“看穿?我没看穿,单纯就是怀疑罢了。你要是不动手,我也没法指证就是你跟妖藤勾结。”赵黍一脸轻松的模样:“只是朱先生死得太仓促了。这边刚料理完戴家少爷,第二天就被妖藤所杀,有这么巧合的事?何况朱先生再高傲,趋利避害总归还是明白的,妖藤占了岩泉洞,他打不过还跑不了?”
王庙守眼角微动,赵黍继续说:“刚才挨了你一棍,我立刻就明白了,就是你突然袭击朱先生。他一个穷酸散修,没有护身手段,加上受了暗伤,被你一击毙命不算稀奇。但我不太明白,以你的身手,当年在军中应该也算勇悍之士,为什么要跟精怪妖物勾结?”
“你还不明白?”王庙守有些激动,语含愤恨:“华胥国是怎么对待功臣的?天禄军浴血奋战几十年,无数青年熬成白发老卒,结果得到什么?老将军含冤自刎,部卒被拆散分置各地,最后连安家田产都要被豪绅霸占!”
王庙守越说越激动,猛地扯开短褐,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你看看!我为华胥国做了什么?还有我那些弟兄,哪个不是遍体伤残?”
“那你想要什么?”赵黍平静道:“如果是要抚恤银和安家田,我可以跟戴老爷商量。”
王庙守笑了出声:“赵符吏,你也太天真了吧?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学会几手术法的馆廨生,要不是靠着攀附豪绅权贵,你觉得今天能站在这里?”
赵黍也不生气:“我就不懂了,那你如今做这些事还有什么意义?以你的能耐,大可杀进戴家。”
王庙守缓缓摇头:“我不是那种莽夫。”
“你打算给其他老卒安排后路?”赵黍揣测说:“我不知你是怎么遇见那棵妖藤的,但你依靠它的协助,让戴家少爷被精怪附体,目的是为了趁机勒索戴家?”
“没错。”王庙守毫不掩饰地承认了:“我跟它商量好了,日后让它依附在将军庙,我以庙守的身份为戴家少爷驱邪,迫使戴老爷以田产钱财供奉,如果他不同意,戴家少爷永远也好不了。”
“永远好不了?”赵黍眼珠一转:“当初在戴家,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