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煞,镇我心原。消辟五兵,入刃不伤。保我五体,镇我万灵。盗贼凶人,虫蛇虎狼,谋我者死,害我者亡。”
在寻常人看来,此刻赵黍站在大鼎前,头发披散,手持长剑手舞足蹈的样子,庄严之外也有几分滑稽可笑。
但在擅长望气占候之辈眼中,赵黍手上法剑白芒炽盛,天空云气翻涌,散荡于天地的五金之气,随着赵黍挥剑书符,渐渐摄入大鼎。
“有趣。”
宫室云辇之中,梁朔斜倚凭几,周围垂下轻纱帐幕,一面四规明镜悬浮在前,镜中清晰浮现出赵黍开坛行法的场景,并且映照出凡人肉眼看不见的气机流演。
“以沾染凶煞之气的兵甲为引,在兵士操训的校场设坛,再摆一尊五金熔铸而成的大鼎。备足外物灵材,以真气书符,近似投符咒水的伎俩,又夹杂了几分丹鼎炉火混合气机的玄妙。”
梁朔用指尖轻敲着膝盖:“可惜,偏偏此人是张端景的学生……姜茹,你怎么看?”
竹榻下有一名侍女摆弄杯盏,动作盈盈,调出一杯温润香饮,递给梁朔。通透的水晶杯上有一枝桃花随温绽放,纤细可爱,帐幕之中也有花香飘溢。此等日用器皿,已非凡人可见。
名叫姜茹的侍女瞥了明镜一眼,嘴角敛住笑意:“公子,这种江湖术士、野庙巫祝的伎俩,也值得您留心么?”
梁朔捧杯浅浅一抿,言道:“你不懂,赵黍所施展的术法,乃是源自天夏朝的存五星护身战鬼之法,不过他只截取太白星煞辟五兵一路。若仅是这一道术法,也不值得我留心。可他如此登坛行持,却是为众多兵卒炼制符咒,这等心计不可小觑啊。”
姜茹若有所思:“哦?我当初还以为,此人不过是在公子面前虚张声势。要是那些寻常兵卒得到符咒护身,岂不是无需公子出手,便能自行剿匪除妖?这样一来,还如何彰显梁氏仙系威仪?”
“张端景的本事我早有耳闻,没想到他的学生也是堪称不凡。”梁朔笑道:“如此才俊只得符吏之位,不啻明珠蒙尘。”
“莫非公子打算把他带来崇玄馆?”姜茹问道。
梁朔表情微妙,没有直接回答:“近些年崇玄馆中是越发糜烂了。我们梁氏虽然同意按仙系家世划定箓品法位,但除了梁氏,其余楚、郑、王三家,七玄九祖之荫已断,法箓仙吏不降。虽仍自称仙系血胤,但与凡夫俗子已无太大差别。偏偏那三家子弟不务求修为精进,恣意纵情、放浪形骸,一听要来星落郡剿匪除妖,全都自称有疾在身,不便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