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辞跟着付景珩来到割猪草的山头。
早就已经做习惯了的付景珩没一会儿就割完了满满一箩筐。
付雪辞这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哪里会做这些,累死累活才割了半箩筐。
一抬头,付景珩就不见了人影,只留下那一背篓的猪草放在旁边。
“小家伙跑哪去了?”
付雪辞才走几步,突然听见一个低低的声音。
“人之初,性本善……”
付雪辞脚步一顿,悄悄扒开那有她大半个人高的树丛看了一眼。
付景珩坐在草丛里,手里拿着那本破旧的《三字经》,小小声的读书。
认真到甚至都没发现她的到来。
直到将那本书读了三遍,才意犹未尽地合上书。
一扭头,付雪辞正探着个脑袋盯着他,那眼神简直就像一个老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一样欣慰。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嗯……从你第一遍的时候就在了吧。”
付景珩从树丛里走出,一点儿都没有被抓包了的慌张,“怎么?你要去和大娘告状吗?”
付雪辞一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个比她矮半个头的小孩:“你想念书考功名吗?”
付景珩顿了顿没回答。
“如果不是的话,你们为什么要偷大娘的首饰呢?”
付景珩身子一僵,眼神复杂又警惕地看着她:“你都知道了?”
付雪辞蹲下身子继续割猪草,嘴角带着笑道:“你们藏首饰的位置实在太差了,我藏药箱的时候不小心看见的,我原本还在想,你们偷首饰要做什么,但在看见你背篓里的《三字经》后,我就大概猜到了。”
付景珩听后,眼神更加复杂了:“那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付雪辞给打断了:“为什么没拆穿你们是吧?我是你们大姐,为什么要拆穿你们?”
“虚伪。你这种事做得还少了?”
明明之前给大娘告状的都是她,现在还装什么?
付雪辞沉默几秒,嘴角轻蔑勾起:“好吧,其实我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大娘,反正你去读了也不一定考得上功名,去了也是白去。”
付景珩的手渐渐攥成拳头,他的背脊瘦削却直,刀也劈不弯,眼神像是寒冬里最冰冷的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付雪辞,莫欺少年穷!”
他背起自己的背篓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