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穗安在芙蓉殿思前想后,思考着怎样自己才能不打草惊蛇的离开魔域。
她犹豫着要不要准备告诉司无渊,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如今的情况,他大概率是不会放她走的。
“穗穗,好些了吗?”
司无渊低沉的声音倏然响起。
她的思绪猛地被拉回。
她抬眼望去,青年高大的身影隐在一片朦胧中,她躺在榻上,二人隔着帷帐对话。
“我好多了,让你挂心了。”柏穗安答。
她听见了‘嗒嗒’的脚步声。
司无渊掀开帷帐,动作轻缓地坐在榻角处,他垂眸,黑色的曈眸微闪,目光停留在了她脖颈处向上攀岩的青黑色暗线。
半晌过后。
他修长的手指从她的颈间滑过。
柏穗安觉得被抚摸过的那一块皮肤如此灼热,明明他的手那么冰。
“穗穗,你真的是隐脉受损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从小到大,医师都说是隐脉受损,就当它是吧。”柏穗安解释道。
司无渊只是直直地注视着那条暗线。
别人可能看不出,但他司无渊,会看不出吗?
这哪是隐脉受损,分明就是一道禁制。
柏穗安望着出神的他,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开口告知她想出魔域这件事。
她纤细的手腕伸出被角,小心翼翼地摇了摇他的衣袖,司无渊微微颔首,低头看她,一抹轻柔凝在眼底。
“穗穗,又开始痛了吗?”他温声道。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双鹿眼闪着湛湛星光,抿了抿嘴角,神色犹豫,她道:“我想出魔域,去看看我师兄师父。”
“等你好了,我亲自同你一起去拜会你师父。”他指腹摩擦在少女细嫩的脸颊上,柔声道。
此话一出,她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她试图继续劝他,又道:“我如今已是一个将死之人,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他眼神一怔,眸间多了一丝落寞,微微一笑道:“穗穗,你不会死的,我会倾尽所有,找到治你的办法。”
“这么多年,我无数次期待自己的病好,可结果都不尽人意。”她苦笑道。
少女的声音轻轻的。
“司无渊,人有时候,不得不信命。”
“穗穗,你曾告诉过我,人定胜天。”
他神色认真,眼底却多了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