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非念看来,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是这府上安排她住的院子本就破旧失修,那堵看上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破开的,隔绝了她生的希望的厚墙,竟被她和织巧生生砸倒!
墙上破洞轰然出现时,新鲜的空气一涌而入,她和织巧用力呼吸,解救着快要爆炸的心肺,然后往外爬去。
外面一双手稳稳地接住她,将她拉入怀中圈住,她眼前昏花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记得那双手坚实有力,怀抱宽厚可靠。
浓烟里,未等她看清那人是谁,那双手就收了回去,她也来不及再多看,转身接织巧出来。
两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后,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快喝点水!”一方荷叶盛着水,递到沈非念唇边。
沈非念喝了口递给织巧,抬头看去,是沈澜弦紧皱着眉。
原来是他啊……
“救命之恩,我就不说谢谢了。”沈非念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干脆开玩笑好了。
沈澜弦让她逗笑,看了一眼那边的火势:“看来这些人,很讨厌你活着啊。”
“无妨,我也不喜欢他们活着!”
沈非念撑着身子站起来,今天晚上,不见血光,她誓不罢休!
她问:“织巧,你还可以吗?”
织巧重重点头:“姑娘吩咐便是。”
……
大火将熄时,府中众人才姗姗来迟,喊着“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救人”的屁话。
是了,他们还得在顾执渊面前扮一扮慈父仁母,还得在世人面前撑一撑道貌岸然,不然相府落得见死不救的骂名,可怎么对得起沈昌德扮了这许多年的仁义名声?
一行人吵吵嚷嚷地闯进已成废墟焦土的院子里,有些人在假哭,有些人在假急,有些人在装模作样地吃惊这场大火怎么起得这么快。
在大火熄灭,他们认定沈非念已成焦骨的时候,他们便披好了伪善的人皮,假仁假义。
只可惜未如他们所愿,废墟焦土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沈非念,没有织巧,没有尸体。
于是他们脸上的悲痛神色便石化住,疑惑,震惊,痛恨,懊恼的表情在他们脸上,表现得精彩纷呈。
此刻的他们,不知该露出为沈非念死里逃生感到高兴的表情好,还是他们害死沈非念的计划再度流产而难过的神色好。
或许,他们更想放声怒骂,沈非念这个贱种命怎么这么硬,这都烧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