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性纯良,对世间百态知之甚少,除他师父与当年来拜访的一位老翁之外,算上这周师叔,仅是见过三人而已,自然心思简单,习惯了直来直去。
而他所度过的十六个年头里,所做之事不过修行与做饭,师父不曾对他讲过俗世,更不曾讲过他的身世。这突如其来地要他下山,他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却是忐忑无比,东想西想之下,竟误以为师父是不想再见到他在面前晃悠,所以才想找个借口逐他下山去。
这番思绪涌动,让少年郎更加坐立难安,右手有些颤抖地将木筷搁在碗上,哪还能想着眼前的吃食。
“等,只需要等。此行意义非凡,你牢记三点,一,不是迫不得已,不得暴露你的道行。二,人心险恶,凡事多加留意。三,修行乃是百年大计,功课不能停。总之,一切以安危为重,若遇何事难解,你可传信问我。”道人一手带大秋舫,岂能不知他心中所想,竟是难得地宽慰了一句。
“弟子谨记,定不负师父重托。”秋舫见师父并无赶他离去之意,脸上由阴转晴,赶紧向道人表明决意。
一旁的周宗良久未言,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你这些年,不会研习易理之术走火入魔了吧?”
道人闻言,冷哼了一声。这师弟的言谈举止时常有些轻浮顽劣,与自己正经的性子截然不同。但他还是忍着不满答了一句,“山医命相卜,各中精髓岂是我辈可以随意揣摩的。”
“但那画城,可不比皇城或者洛城,那个柳立言割据一方、拥兵自重,一身修行如臻化境。且不说人君之令他都时而不尊,咱们东极门在那,更是没有半分势力,以秋舫的处境,你还不让他随意使用道术,岂不是要他小命?”
周宗有些心急起来,平常而言,他与这师兄同门四十余载,有时说话不加顾忌倒也无妨,但遇见师兄正色的时候,即使如今身为掌门,他也不敢过于争执。只是此次事关重大,不容半点闪失,不得不据理力争。
“只是不让他随意用,而非不让他用,画城虽然鱼目混杂,但有柳立言在,也算河清海晏,谁敢明目张胆在那里造次?何况秋舫跟我这十六年,他天赋异禀,符箓之术已是炉火纯青,这世间能随意伤他性命的人不多。”道人同样不肯退步,一旁的秋舫见师父师叔为了自己争论不止,心下过意不去,只好为二人夹菜添饭。
“师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若是这关都迈不过,那不如永不下山。”道人脸上已有愠色,语气也变得严苛。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