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之内,又是一方世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无处不宣告着东极门的财大气粗。由是半夜,门中弟子多已睡去,偶有两个巡院弟子见到周宗无不上前问好,有好奇多事的还会上下打量一番周宗身后那个穿着朴素道袍的吴秋舫。
恰逢吴秋舫正当少年,一张俊逸灵动的脸颊直引得男女弟子们侧目连连。自打入门之后,周宗便一改那副嬉笑怒骂全随心意的神色,表情凝重许多,走起路来也虎虎生风。
待进了内院,周宗摆了摆手,示意秋舫停下脚步,自己一人独自往前又踏出几步。内院正中摆着一口铜制大钟,早已锈迹斑斑,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周宗行至钟前,十指成拳,往钟上一锤,登时黄钟大鸣,悠悠声漫,响彻整个院落。
少年在一旁远远瞧着,不知周宗有何用意,心下正有几分纳闷,便见到五道人影纷纷落在周宗身后,齐声拱手道:“掌门。”
周宗回首环顾一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问道,“老八可有音讯?”
一个背负斗笠,身披蓑衣的矮瘦老头摇了摇头,他的装束与这豪华的宅子显得格格不入,一张脸上也挤满了皱纹,看起来比周宗更加沧桑。老头用嘶哑的声音答了一句:“还没有消息,我已传信叫老七先行回来,择日再去寻他。”
周宗闻言,皱紧眉头望向夜幕,沉吟了好一阵子眉头才稍显舒展,复又神色凝重地说道:“也罢,让老七先回来。大家先随我进内堂议事。”言罢,又转身朝着吴秋舫道:“秋舫,你也来。”
秋舫领命,心怀忐忑地随着众人进了内堂。
内堂之中被满墙烛光照得金碧辉煌,青葱盆景、文玩瓷器琳琅满目。正中则摆了一把面朝大门口的硕大椅子,椅子前方有十把稍小一些的椅子分列两侧。
东极门众人驾轻就熟地落座,只有秋舫一个人站在堂中,双手背负在后,紧紧捏着,自打记事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颇有几分手足无措的窘迫。
“这孩子,就是八王爷家的遗孤,吴秋舫。”周宗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用手指了指秋舫,朝着众人说道。
众人瞪大眼睛看着秋舫打量半天,率先出声的仍是那个身着蓑衣的老头,他带着几分怒气道:“你为何把他给带回来了?”
周宗闻言,也不去看那老头,双眸仍是平视前方,望着少年蹙眉说道:“东极门的弟子,出现在东极门有何不妥?”
“不妥!”老头嚷了一声,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