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都是干啥呢?家里都没事干了?闲着没事干都跑我这儿来聊天解闷儿?不用下地干活,家里养的金边元都斥候好了?”
阵峰一进门就开始连珠炮!
村民们被他这一通数落,脸上都显得有些尴尬,神色讪讪的。
这时,陈峰的母亲陈玉芬走过来,试图打圆场:“乡亲们来,也是一片好心,过来看看我,带点儿东西,你这孩子说话咋就不能客气点儿呢?”
陈峰看向母亲:“娘,你以为他们是来看你的?他们是冲着酒厂的职位来的!”
这话一说出口,大家伙儿被戳中了心思,都有点儿不好意思,面面相觑。
陈峰又把目光转向冯老蔫:“冯老蔫,你咋回事儿?刚才路上碰到你,不是让你回家吗?怎么又把鸡和鸡蛋拎到我家来了?”
冯老蔫站起身,脸涨得通红:“小峰,我这不是,来看看玉芬嫂子嘛。”
陈峰哼了一声:“就单纯来看我妈?不是来给你那个堂叔说情,想进厂当管理的?”
冯老蔫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陈峰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好多都是我的长辈,就算跟我平辈的,绝大多数也比我大。按理说,我对你们说话得客气点儿,冯老蔫按辈分来讲,我还得管他叫叔。”
冯老蔫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小峰,你这话说得,太见外了。”
陈峰一挥手:“但我就是恨铁不成钢!你们是怎么想的?厂子搞好了,大家都有钱赚;厂子搞不好,你们介绍的这些人进来,就是来砸我们自己的饭碗。”
“七大姑八大姨的,平时你们能借粮给他们?以前不富裕的时候,家里就那么点儿粮,借一次两次可以,粮食哪有天天借的?借出去多了,你们自己老婆孩子就得在家里挨饿,这个道理还用我说吗?”
“那小峰……”有人想插话。
“现在是一样的道理,”陈峰打断了对方,“你们在厂里赚的钱,给家里的亲戚支援点儿,随你们便。但是你们不能把他们弄到厂里来,那就相当于天天给他们送粮食。你们是什么家庭条件?家里都坐着金矿啊?”
他这一番话,让不少村民开始琢磨起来,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陈峰又接着说:“就比如说冯老蔫,你那个堂叔,以前就是生产队的副队长,就会管工分。你叫他进厂里来,他懂什么?懂生产还是懂销售?懂库存还是懂调度?我说句实在话,你冯老蔫儿进厂干几年都比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