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户都熄了灯。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每一处加笔着墨的地方都被熏出了老旧。
顾北将画卷起,往米口袋里一塞。
这小半袋米是顾北下午找前院老王家买来的,生了虫,碰见的时候,老王家的大儿媳妇正拿笸箩一遍一遍的过。
顾北花了三块钱,人家问起,他说是留着喂鸟。
这是做旧的最后一部,要让米里的虫子把画咬出眼儿,那就更像了。
口袋扎好,往大衣柜里一塞,现在就等着下个周末去钓鱼了。
脱衣服上床,裹得严严实实的,临睡前,还在心里暗暗叮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来钱太快,太容易,做得多了,顾北也怕陷进去。
人一旦习惯了不走正道,再想拐回来,可就难了啊!
“都几点了,还不起?”
清晨,魔性的唠叨声再度传来,顾北感觉自己刚躺下,就被吵醒了。
一只手伸出被窝,摸了半晌找到闹钟。
六点半。
唉……
为了家里早日实现小康,顾北昨天夜里一直忙道两点多才睡下,这会儿还得起来上班。
人家重生,轻轻松松就把钱给赚了。
他倒好,晚睡早起,还得干违心的事。
“起了,起了。”
眼瞅着再不动弹,李素芬又要推门进来,顾北赶紧喊了一声。
昨天夜里,开窗户通了半晌风,可这会儿屋里还是能闻得见烟熏味儿,可不敢让李素芬进来,怕解释不清。
“赶紧的!”
李素芬到了门口,刚要推门,听到顾北的喊声,也怕早上的凉风把大儿子给冻感冒了,又叮嘱一句,回去接着准备早饭。
顾南今天没出现,可顾北口袋宽裕了些,忍不住烧包,趁着李素芬不注意,进屋拿了小锅就出了门。
“咦……呀……”
你倒是唱啊!
每天都是“咦呀”,连个正经词都没有。
“婶子,早啊!贝贝,好好练!”
这话说的挺招欠,刘贝小脸微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咦呀”。
出院门,照旧奔胡同口的国营早点铺子。
“同志,四根油条,两碗炒肝儿。”
身怀巨款,还不能奢侈一把。
可惜这个点儿,包子早就卖没了,不然的话就是标准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