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炳煜捉住她的手,关切地询问:“我没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金娇娇嗯了一声,道:“脚扭了,膝盖好像也磕破了。”
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陈述,赵炳煜却从里面品出了一些委屈的滋味。再顾不上其他,赶紧蹲下帮她检查,脚腕肿起一个大包,裙摆被划得破破烂烂,环境暗淡,看不清膝盖和脚踝上的具体伤势。
他捧起金娇娇肿得像包子的脚踝问:“疼吗?”
周围孤寂一片,模糊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孤立无援下的关心呵护最为致命,心脏突然像被人捏了一下,心甘情愿地难受。金娇娇心性坚韧,一个人的时候甚至可以徒手拿骷髅。
然而疼痛迟钝,总要有人问了才意识到疼痛的程度。
她木纳地点点头,认真地回道:“疼。”
她觉得自己都要疼死了,身上那些磕磕碰碰摔出来的大小伤口此刻全都开始叫嚣起来,疼疼疼,她全身都疼。
所以她希望赵炳煜也疼,好像只有让他也心疼心疼,自己才能好受一些。
那一刻她脑子里跳出一个冰冷而讥讽的声音对她说:“金娇娇你完了,他既不是状元爷,更不是探花郎,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靠吃金家软饭的平民布衣!你就甘愿把自己交到一个一无是处的赌徒身上嘛!”
然后另外一个从心底冒出的声音反驳道:“可我同样也是一无是处不是吗?心比天高的下场就是成为满汴京的笑话,我喜欢天上的月亮,可是月亮并不属于我,现在我有星星了,为什么不能知足一些呢。”
“在想什么?”赵炳煜替她穿上鞋,此地暗藏危机,他得尽快带她到外面找大夫才行。
金娇娇回过神,将手心伸到他面前,露出上面被沙石划出的斑驳擦伤,“手心也疼。”
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就让她自己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更加放纵一些又何妨。至于那些夙愿与虚荣,就留待日后吧。
这里的世界没有汴京首富家的大小姐,没有皇室边缘的七皇子殿下。
此刻只有一个受伤的脆弱女子,以及一个担心她关怀她的男子,其他的,金娇娇不愿去想。
赵炳煜倾身去吹,一副拿她没办法的宠妻模样。温温热热的气息拂过手心,痒痒的,酥酥麻麻。
“好啦,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才行,你脚上的伤耽误不得。”
“这林子太过诡异,我刚才看见……”
“看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