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章过目。徐焕章一看,连声称赞说:“您这套玩意儿拿出去,可把别人的礼品全压下去了。”肃王说:“老九这么一来,不把咱给闪了吗?”九爷忙说:“只要王爷赏脸,奴才这套给王爷使唤吧。”王爷问:“那你呢?”九爷说:“奴才想要,再叫这人烧一套就是了。”王爷拿起烟壶看看底,见打的印子是“光绪巳亥”。便笑道:“怪不得花样这么新,我说以前没见过呢!既这样我何必夺你所爱,你叫那人替我再烧一套不就结了。”徐焕章一直在把玩这烟壶,一听这话,马上凑趣说:“王爷要烧,莫如让他换个画样儿,既不和九爷的重样儿,又透着新鲜,最好是应令的画儿。”王爷说:“你想的好。换个什么画儿好呢?”徐焕章说:“奴才总跟洋人往还,知道他们的癖好。让奴才替王爷找几套洋画儿来请王爷选,选好叫他们摹到坯子上烧出岂不好?”王爷听了十分高兴,就请九爷和匠人定规好,先作准备,等徐焕章的画样子拿到就开工。
九爷回到前门外小府,不等落坐,就一叠声的叫人去传聂小轩。聂小轩愁得一整天也没吃下东西去,竟比坐牢时还更憔悴,一见九爷,抢过去跪了一跪,便立在一边低头不语。
九爷笑着问道:“你想好没有,是单卖这只手呢,还是连人一块卖?”
聂小轩打个千,低下头不说话。
九爷说:“怎么着?两样都舍不得卖呀?”
聂小轩又打了个千,还是不说话。
九爷大声笑了:“也罢,看你胡子拉碴了,给你条明路。要是手也舍不得卖,人也舍不得卖,就再卖我一套‘古月轩’的小玩意儿吧!”
“嗯?”
聂小轩不相信这么生死攸关的大难题就这么轻易作罢了,直瞪着眼不知怎么应对。管家在一旁喊道:“傻了?回爷的话呀!”
“嗻,嗻!”聂小轩连连点头,“您说要什么我给您弄什么来,没有的我现烧。”
“给我再烧一套烟壶。”
“嗻!”
“得多少天?”
“我不敢说,得看坯料能买得着买不着。那套十八拍的坯子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就那么一套全用了。这东西是山东出的……”
“我管不着,我等着用。”
“不然我把烧好的画刮了去,给您另烧。”
“那得多少天?”
“三个月吧。刮釉子也要上火呢!”
“我不管!两个月限期!过了限我发了你!”
“我拼上命也给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