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现在靠画烟壶谋生反倒过得挺安乐您呐!”他也是个爱哭的人,嘴上这么说,手也去擦眼泪。
柳娘说:“您是个大男子汉,自然不把这艰难放在眼里。我可怜的是小少爷。我爹在牢里的时候,我可尝够了这孤儿的苦滋味,何况他还这么小呢!”说着想起自己受的苦处,更哭泣起来。聂小轩也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寿明问道:“聂师傅近来就为九爷那几个壶忙活哪?”
聂小轩说:“可不是。他叫我先烧两样品看看。壶坯子、釉料、钢炭倒有了着落,可就是垫本困难。我们这一行,向来定活的东家都先给垫本,拿他的钱为他备料。从没有先烧样子看了再拿定钱的一说。”
乌世保便拿出那对镯子和两锭银子来说:“您先用这个吧。本来这也是拿来给师妹过日子的。”聂小轩推辞不受,说:“你刚出狱,哪有余钱。我要没出来便也罢了,我出来了不能再叫你背累。”乌世保便讲了库兵嘱咐的话,并说了他送银之事。聂小轩叹息说:“这也是个热心人,可惜被人拉进了泥坑。银子你收起来,这继承手艺的话原是我叫他传给你的,现在既见了面,你就和我一起干吧。口说千日,不如手做一时。”乌世保要说库兵判定死刑的事,被寿明用眼色止住了。聂小轩问:“现在停下你的内画,来和我画‘古月轩’,有什么难处吗?”
乌世保说:“当时您是怕没机会再授徒,不得已才传授给我;我是尽朋友之道,为叫您心安才学。如今您已回来,自当再仔细挑选有为后生承继祖业。我哪能乘机把您的祖传绝技据为己有呢?这好比您在狱里交我一包银子,原是准备万一您回不来时叫我拿来赡养小姐的,如今您回来了,我当然原物奉还,哪还有分一份的道理……”
乌世保正说得滔滔不绝,寿明突然又踩了他一脚,向他急使眼色。他顺着寿明的嘴角一看,只见聂小轩把头扭向墙角,柳娘却瞪着一双气恼的眼睛盯着他。寿明说道:“你可真是书呆子!人家磕头祷告、求情送礼来认师,聂老怕还不肯要,哪有您这样师傅上赶着教,还一拽三打挺、三拽一哧溜的?依我说,今天我在这作证人,您恭恭敬敬跪下磕三个头,正式拜师吧!”寿明又瞪了一眼,把乌世保按着跪下。乌世保只得跪下磕了三个头。聂小轩却拦也没拦,笑着还了三揖。乌世保站起身,柳娘冲他道个万福,大大方方的叫了声“师哥!”寿明是个知趣的人,连忙从腰中掏出他还没卖出去的一对烟壶,给乌世保说:“正好!事情来得仓卒,这个你权当作拜师礼吧。”乌世保双手捧与聂小轩说:“这内画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