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满目。从福长街北口,沿天桥南北,摆满十里长街。象“四远斋”、“桂兰斋”这样的大茶食店,原是专供大宅门,不屑做这小生意的。近年因时局不定,生意清淡,竟也来出了摊子。五尺长的床子上,居中立起一块二尺多高的大月饼,饼上雕了嫦娥月桂、玉兔杵药。饼上方悬挂红布,上边金字写了字号。下边由大到小用月饼摆了几座宝塔。引来众人争看。那售“月亮码的”更不示弱,在它对面树起长竿,竟挑起一幅一丈多长的“月亮码儿”。金碧辉煌,刻画精细。这里中心坐的却又不是嫦娥了,乃是一位端坐在莲台上的金面佛祖。旁注“太阴星君,月光普照菩萨”。莲台之下,也有玉兔杵药。引得人们猜测,闹不清这位菩萨和嫦娥是分掌月亮的两面还是分成单日双日轮流值星。这二位又都有吃药的嗜好,便苦了兔儿爷这边捣了那边再捣。他的地位在嫦娥和星君之下,和人间近了些,人们对他也就讲些平等。在卖兔儿爷摊儿上便给他作了各种打扮。长耳裂唇之下,有穿长袍的,有穿短打的;有的挑着剃头担儿,有的打着太平鼓;还有的穿长靠,扎背旗,一副杨小楼的扮相;还有一种用纸浆捣塑制成的,里边装了机关,用线一拽,眼珠下巴乱动,人们干脆不称他“兔儿爷”,叫他“呱嗒嘴”。靠近坛根,单有一帮乡下客,卖的是鸡冠花、青毛豆、雕成莲花形的西瓜、摆成娑萝叶样的萝卜缨。
聂小轩正在和一个卖鸡冠花的讲价儿,有人拍了他一掌,抬头一看,是寿明。寿明也背着钱褡子在买过节的东西。便说:“我正有点累呢,咱们找个茶馆歇歇脚去。”两人便往西,走到坛根一个茶馆坐下。
这天桥附近的茶馆,和内城的又大有不同。门面小,房舍低,故而外边搭个大天棚,客座在外边多在屋内少。房檐下设一长形灶,一串摆上四五把小口大底长嘴壶。风箱一拉,两头冒火四下出烟。茶桌是碎砖砌的,条凳一律本色白茬,又宽又大。因为在这喝茶的以拉骆驼、赶驴、贩菜、推酒的劳动人居多,便于他们蹲着吃喝。今天上天桥买节货的人多,茶馆也挤,为了清静,他二人进了屋内。屋内低矮黑暗,可比外边清静。茶送来后,两人喝了几口,都皱皱眉。原来这里的茶叶也不如城里,沏的是名叫“满天星”的高末。
说了几句闲话,聂小轩就告诉寿明,已问过柳娘,柳娘并没拒绝乌世保这门亲事。现在就看乌世保意思如何。虽然现在吃住都在一起,这婚事却是不能两家直接过话的。寿明说也曾问过乌世保。乌世保原说要向他大伯禀报一下再定;近日又说谁也不问了,只要双方八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