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尚书府。
“大夫,夫人的身体如何了,何时才能恢复?”尚书夫人房内,一名矮个子丫鬟正看着一旁问诊郎中,容色焦急地询问着。
那郎中诊完脉,捋了捋胡子:“夫人这是外力施与,加上用嗓过度导致的喉咙肿胀,外加声带受损,待我给夫人写张方子,服用几日便可慢慢痊愈。”
那丫鬟千恩万谢地给郎中拿来笔墨纸砚,待人写完方子,又听他叮嘱完一些诸如“三餐要吃流食”“不可扯嗓子说话”之类的注意事项,这才殷勤着把人送走,又吩咐小厮领着送出尚书府。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丫鬟送完郎中回来,看见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王氏,差点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去探她脉息。
见鼻间尚有气息呼出,胸口也微微有些起伏。
活的。
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王氏抬眸,翻了个白眼。若不是大夫叮嘱了不可多说话,现在一开口讲话嗓子便有灼痛感,她倒是想起身好生训斥这死丫头一顿。
她调整了片刻心情,抬起了手,示意丫鬟将她扶起来。
丫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马照做。
王氏脚步虚浮地踱步至窗边,望着天空皎洁高耸的圆月和外头黑漆漆的夜色,不禁悲从心来,不由得问:“这两日,老爷就没来过一趟?”
那丫鬟咬着下唇,知晓这是个送命题,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也只能硬着头皮摇了摇头。
谁知王氏看也不看她,只是盯着梅林那头波光粼粼的湖面,嘶哑的嗓音开始喃喃低语起来:“果然如此,他已经渐渐厌倦我了……”
二十几年夫妻,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因为宴蓉那个死丫头离了心?不,她不甘心。
没想到,这蠢钝的王氏到现在不知,真正让她夫妻二人离心的,却并不是自己的恶行,也不是她恨了许久的嫡女宴蓉,而是她不可救药的愚蠢。
从前便罢了,现在宴蓉在景王府如此受重视,又得了圣上“第一女神医”的称号,开罪开到景王府和皇帝头上,妇道人家,坏他仕途。
丫鬟听着王氏那神伤的话,很是为难,主子这般,她一个做下人的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安慰,只能暗暗焦急。
眼神乱瞟间,忽然看见外头迎面走来一人,猛的眼前一亮。
“咦……”那身形,那走路的姿势,再看看身上的暗色官服,可不就是她家老爷?
小丫鬟惊喜万分,搀着王氏的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