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样子。段世子,你不是一向聪明有手段吗?这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得出来,那是你的造化,若是想不出来,那说明……”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段景蘅看不惯他这种故弄玄虚的做派,但是又不得不在意他说的这番话,因为他隐隐觉得,这里头还藏着什么他没有窥破的真相。而且这个真相,一定干系重大。
“说明什么?”
见他追问,陈向又是冷笑一声,露出一个又是笑又是哭的表情,眼睛里迸发出近乎于疯狂的光芒,继而又恶狠狠地道:“说明这大豫朝,气数已尽!这片土地,终将改朝换代,易主!”
“死到临头,你还在口出狂言?”段景蘅凌厉斥责,之后又开始循循善诱,“陈副统领,我敬你是一条汉子,曾经也是国之将士,因为一念之差才走错了路。你只要告诉我,方才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衍朝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计划,你说明白,我会奏明陛下,给你留个全尸,并且请求陛下善待你一家老小。”
陈向瞳孔骤然一缩,连带着上方的的睫毛也猛的颤了颤,最终仍是紧紧闭着嘴唇,咬着牙,不发一言。
“身先士卒……”他说着,这次也不等那士兵灌,自己颤颤巍巍地拿起了酒杯,因为受伤手势不稳而洒落了几滴出来,整个人眼神却十分坚定。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他就这么坚定不移地将毒酒喝了下去。
“无非就是黄泉路,人人都会走的,我先行一步,下去……等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陈向已经倒在了地上,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气息渐渐变得微弱,直到没了半点动静。
鹤云镜俯身去探他呼吸,已经不出气了。这才抬头看着段景蘅,道:“帮主,人已经死了。”
段景蘅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一时间没有任何表示。
方才陈向自己端起酒杯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对于这些乱臣贼子,陛下绝不姑息,赐的都是烈性毒药,药效好发作快。就算他想拖点时间套套话,根本也是不可能的。
可惜,没能问出来他最后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陛下吩咐的,把陈向的脑袋割下来,悬于宫门外三日,昭告天下,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看看,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是!”
段景蘅转身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累。每一次经历杀戮和血腥的时候,他其实也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