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打小就和爷爷一起爬北山,对这山路再熟悉不过,虽然是晚上,但大致方向还能找得到,小兵抡着棍子在前面,而我则跟在后面,因为光着脚,时而被地上的树枝扎着嗷嗷直叫。
“你这是在城里养得太舒服了吧,这么一会脚底板就不行了?想当年咱俩光脚爬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你这可有点脱离劳苦大众的意思。”小兵在前面不忘挖苦我。
“要么说猴变人容易,人变猴难呢。咱这穿鞋穿习惯了,还真就有点资产阶级的身子了,不过咱是福能享,罪能受,你就带路吧,哥们绝不掉队。”我这嘴上虽硬,可脚上早就苦不堪言,这条山路上满地的碎石、枯枝,时而还有一些带刺的野草,一路上疼的我龇牙咧嘴。
山上虽静,风却不小,树叶沙沙作响,我们正走着,猛然间,前面不远处有几盏绿油油的灯光,忽闪忽闪地飘了过来。
“操,那是狼!!”小兵猛地站住,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我顺着向前看去,果然,前方六盏绿油油的小灯,高低起伏,一晃一晃。打小就听说这山上不太平,老人家常说,东山有虎,北山多狼,上这山快几十回了,竟然在这当口遇上了。我俩身子向后慢慢挪着,空气都静止了一样,后背紧紧地靠在一棵树上,眼前那几盏绿灯,晃晃荡荡地飘了过来。
“咋整?奶奶的,三只狼,咱连件家伙都没有。”小兵咽了一口吐沫说。
“上树,快。”我叫着小兵,转身就往树上爬,可是我俩刚转身,就听后背一阵风声,我知道,那狼已经扑过来了,这时上树已经来不及了,我缩起身子,猛地转向树后,月光下,一头半大的狼崽子冲到了我面前,灰突突的狼爪子一把抠在了树干上。
这狼不大,比家养的狗还小一圈,黑漆漆的一身毛立着,三角眼冒着绿光,正裂着大嘴盯着我。它身后两只狼不紧不慢一左一右踱了过来,竟没发出半点声音,他妈的,这一家三口,竟把我俩包围了。
“奶奶的,拼了。”小兵血气上涌,矮下身子,横过木棍。我调转木棍,刚才掰树枝时,有一头正是尖茬,可以当做扎枪用。以前看书上说,狼是“铜头铁背豆腐腰”,这大半夜的,是腰是屁股我看不清了,见着捅就是了。
两人三狼就这么静静地对恃着,我身上的冷汗刷刷往外冒,根根汗毛都立了起来,小兵龇牙咧嘴,瞪着眼前的狼,紧握棍子的手有些发抖。
我和小兵的位置还不错,背靠着树,免去后顾之忧,我俩一左一右,互成犄角之势,倒也能同时看清这三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