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猪瘫坐在隧道中,张大嘴巴喘着粗气。
“难受就把她放下来啊!”我被污秽咒灼得非常疼痛。
他爱怜地看着桐儿,捋顺了她脸上的一缕乱发,桐儿似熟睡一般安祥,黑长的睫毛微翘着覆在眼睑上。“抱着她,好像拥着全世界,满怀的幸福、快乐、满足、安心。拥着全世界时,却没有这么完美的感觉,所以,我怎么舍得放手呢?”
曾经,他亲眼目睹她离去,亲手将她安葬,如今,她诈尸般出现,还是网络吸血鬼,然而,他对这些不闻不问,也许,这经历了死离死别的恍如隔世的情感,更像埋藏了多年的美酒,浓郁醇香,回味无穷,以至于更加珍惜吧!
“女魔头,为什么不把隧道的出口设置在二楼的卧室里呢?我真的没有力气抱桐儿上楼了!”种猪靠着大门,软弱无力地说。
我顾不上回答,正大口大口地喝着风,刺骨的寒凉缓解了一些疼痛。污秽咒有如鸡蛋一般大了,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它正中间出现了黑色的裂纹,不会是被小黑怪踢坏了吧?这样还能解得了吗?归根结底,都怪小种猪,我不由得恨恨地瞪着他。
他不解地问:“女魔头,又怎么了?”
“限你明天之内,解了你这该死的什么鸟咒,快折腾死老娘了!”我吼道。三更北风急,雨雪恐复作。看样子,长慕也要下雪了。我提起桐儿上楼。
种猪匆促喊道:“女魔头,抱着,抱着可以吗?”
我做了个抛物的动作,“再啰嗦,给你扔下来。”
“好好好,我不说话,请你抱到我的卧室,轻点,轻点。”
美美地洗了个冷水澡,污秽咒安顿下来。打开窗,开始下雪了。我伸出手,接了一片托在掌心,六瓣花瓣晶莹剔透,美轮美奂。我干脆从窗子里飘了出去,外面的寒凉之气,更适合我恢复。
房子左侧有个葡萄架,黑褐的藤蔓如蜿蜒盘踞的蛇。架下有吊床、石凳、石桌。躺在吊床上吃雪糕太爽了!我故意把吊床晃得高一些,这样可以喝到更新鲜的西北风。等回到地府,要跟阎王提建议,让我们幽冥宫的高层偶尔来人间度个假,放松放松。一口气吃了十二盒,全身寒凉,我很喜欢这种冰冷,多像徜徉在奈何河畔,微风淡淡,河水凌凌,红裙飘飘,是那样的畅快惬意!
“孟大人,孟大人。”我寻声望去,一只野鬼在竹林中躲躲闪闪。我飘过去,他叩首请安。
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东一条西一条,像生了癞子,“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