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枪,枪声如雷,身形虽不如年轻人矫健神武,却宛如一座巍峨大山,更显得厚重雄浑,令人不能撼动。
见她过来,戚如烈收了枪势,接过卫三递来的巾帕,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
“外祖父。”
扶光大喊一声,拎着裙子跑过去。
她笑得眉眼弯弯,像小时候一样,嗓音含了蜜,透着甜软,仿佛能甜进人的心坎里去。
戚如烈眼眶微红,揉了揉她的发顶:“回来了。”
扶光嗯一声扑进外祖父怀里:“我想外祖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外祖父了。”
外祖父最宠她。
有一年端午节,她央求外祖父带她去看赛龙舟,外祖父答应了,当时京河人海如潮,外祖父就把她架到脖子上。
征战沙场的老将军,像个寻常老人一般,带着她看龙舟赛、逛集市,给她买糖人、绘糖画。
小时候,他总赖在外祖父身边,外祖父总给她讲行军打仗的故事,她捧着小脸,乌溜的眼儿瞪得老大,听到刺激的地方,她会小声地惊呼,听到惊险处,也会紧张地忘了呼吸。
戚如烈拍了拍她的背:“你呀……”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化为一声轻叹,“你跟我来。”
姜扶光乖乖跟着外祖父来到戚氏祠堂。
戚如烈抬步入内,一回头,见她站在院子里裹足不前:“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祠堂重地,”顶着外祖父沉沉的目光,姜扶光一脸迟疑,“我一个外人不好进去的吧。”
“谁说你是外人了,”戚如烈一脸没好气,“快过来。”
姜扶光飞快上前,拉着外祖父的袖子,紧张又忐忑地进了祠堂,恭敬地跪在蒲团上拜了祖宗。
戚如烈招招手。
姜扶光起身上前,看到供桌上,摆了六个梓木盒子,心里砰砰直跳:“外祖父,这是……”
戚如烈沉声回道:“这是戚氏先烈为南朝出生入死,流血牺牲得赐的功券。”
丹书是皇帝与功臣、重臣之间信守的凭证,一分为二,其一藏宫中宗庙内,其二交功臣藏于家祠,可用于封爵凭证,但也可用于皇帝对功臣的承诺,有免罪和免死特权。
姜扶光知道太尉府有丹书铁券,却不知南朝建国一百余年,可太尉府的功券就有六个之多。
戚如烈打开其中一个盒子:“这是当年,我平定北方战事后,陛下亲赐的丹书铁券。”
他拿出丹书铁券,上面以朱砂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