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点了点头。
天祚帝起身,再次开口道:“生女真部因争夺鹰路与高丽大兴刀兵,我有意教训一下这群蛮人,你回去准备一下,开春后随我移驾混同江。”
言罢便扬长而去了。
离开皇宫的大石浑浑噩噩,一连两日告假在家,萧昴、韩询等人探望全都闭门不见,就连萧奉先亲自来访,也只是差仆从老周报了个平安敷衍。
“小主人,来,喝了这碗茯苓人身茶。”老周端着茶碗,呼唤着床上半梦半醒的耶律大石。
“辛苦你了周伯!”大石强打精神,勉强喝了一口茶水,而后示意老周坐在床边。
老周温言说:“想不到这朝堂如此凶险,仅仅一日,你看这手腕、这额头,老爷夫人若是在天有灵的话,不知该有多心疼……”
见老周哽咽,大石宽抚道:“我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难测,遭此皮肉之苦,只能怨我自己太过稚嫩罢了。”
老周用满是厚茧的手拭去眼角泪滴,强装笑容说:“夫人学富五车,临终前给你留下了满屋的藩汉典籍,公子金榜题名,全赖于此。”
“我这一身武艺可是托了周伯的教导啊!”大石一口饮尽药茶后言道。
老周摇头:“老奴我学艺不精,倘若由老爷亲自教导,公子必能达武学之大成……只可惜老爷为救先帝以身殉国,早早便抛下你们孤儿寡母独享极乐去了,留下来的,唯有这所宅子……和你胸前的那颗狼牙而已了。”
大石垂髫之年丧父,豆蔻之龄丧母,对于当年的事情记忆含糊,更不知自己胸前吊坠的来历:“老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奴人老糊涂,不该在公子面前胡言乱语!”
见老周慌张,大石紧紧握住他的手臂问道:“舍身救驾,那是何等的功勋?为何辽史上没有家父的只言片语,耶律洪基也没有给家父丝毫追封,我如今得中北科状元,已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老周!你应该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哎……其实,史书上并非没有记载。”见大石焦急,甚至直呼先帝的名讳,老周推脱不过,只得将往事和盘托出。
二十年前,道宗耶律洪基巡幸西京大同府,并相约威武、崇德等七州,及敌剌、达密里、普速完等十八部藩王会猎于太子山,大石的父亲耶律斡尔纳作为宿卫副详隐随驾同行。
此时,天下兵马大元帅耶律重元趁机谋反,亲率五千叛军将道宗及各部藩王围困于太子山行宫之内,史称“重元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