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之前一直在怨你,怨你将我带到深宫里,却又不爱护我,别的皇子没有父皇的宠爱,却都有母妃爱护,而我的母妃,却连见都不愿意见我……”
从记事起他就一直在父皇跟前养着,一年之中也难得见母妃几次,每次去未央宫请安都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但是母妃很少跟他说话,只是自己默默地扎着纸鸢,偶尔会望着天空发呆。
凤栖墨眼角落滑落一滴泪,亲情这种东西,或许他从来就不该奢望,从前父皇母妃是如此,如今兄弟侄儿也是如此。
酒一杯一杯下肚,凤栖墨的认知却愈发地清醒。
恍惚间,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绝美的面容,那般随性、从容,她的笑容是那般美,在他的眼里心里都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对了,我现在已经娶妻了,她是个很好的人,本来想把她带来让你见一见的,不过……”
想起锦枝从他手里叼走栗子的动作,凤栖墨不禁看了看那两根手指,心里被一种异样的情绪塞得慢慢的。
是啊,有了她,他的心就不会再是空荡荡的了。
凤栖墨一直在坟前待到傍晚,直至夕阳西下,暮色四合,临走之前,对着木牌道,
“母妃,这是儿子最后一次来看你。”
自此之后,他再不对亲情有任何渴望。
一身酒气出来,凌寒忙送上一件披风,他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殿下,既然如此,他便守着殿下。
两人下来时,龙兴寺已经点上了灯烛,来上香的游客早已离去,僧人们的晚课也即将结束,大殿的门大开着,一身金像的佛祖慈眉善目地端坐着,庄严而又肃穆。
佛么?
凤栖墨静静看了一会儿,吩咐凌寒:“去慧元大师那。”
两人到时,慧元大师的禅房灯火通明,房门虚掩着,明显是知道他要来。
将凤栖墨推进去,凌寒便自觉退下,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阿弥陀佛。”
慧元大师自帘后走出,打了句佛号。
“老衲在此等候殿下多时了。”
宸王府里,锦枝本想给凤栖墨准备一些好吃的来弥补他昨天被抢了栗子的心理创伤,没想到左等右等,等到天黑了也不见他回来。
绿云有些看不下去了,看着桌上已经被热过了一道的饭菜,劝道:“王妃,咱们还是先吃吧,殿下指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已经在外面用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