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念头在心中闪过之后,她脑子里便出现了许多细碎的画面。
有她和凤栖墨亲密的场景,还有她怀孕,凤栖墨高兴得不知所措的画面,再到后来孩子出生,凤栖墨急得冲进产房,甚至差点落泪……
一幕幕的画面都是无比真实,仿佛就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切,渐渐地,她好像就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现实了。
凤栖墨伸手搂住她的腰,轻柔地啄着她的唇,大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语气极其暧昧,
“娘子,我们是不是该给儿子添个妹妹了。”
儿,儿子……妹妹?
“等等!”锦枝一把推开他,“你的两极转生阵呢,没有了?”
凤栖墨脸上微微疑惑,手上的动作却未曾停止,
“你忘了,早就都解决了,要不然我们怎么生的儿子……”
两极转生阵煞气太重,会影响到孩子的,所以锦枝的打算一直是等两极转生阵解决的差不多了再考虑要孩子的事情。
见锦枝还在走神,凤栖墨伸出手来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略带危险的声音在锦枝耳边响起,
“这么美好的时刻,娘子竟然都走神了,该罚。”
在他的动作下,锦枝的身子逐渐软了下去,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也渐渐放松了力气,改为攀上他的脖子,然后按照记忆里的动作,回吻上去。
就在凤栖墨将要更进一步时,锦枝的眼神有了些许清明,
“现在还是白天……唔~”
“无妨,又不是没有……”
锦枝都快来了感觉,突然外面传来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
“小锦儿,你让我找的东西找到了!”
锦枝听到熟悉的声音,内心“轰”得一震,一把推开凤栖墨,从他怀里一跃到地上。
就这样,凤栖墨原先要亲上去的嘴亲了个空。
嗯。
就是这样。
顾不上看凤栖墨的脸色,锦枝内心激动不已,她现在只想确认那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她……
光着脚跑出门,果然在院子里看到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高挑的身材,红色开叉裙包裹着玲珑的曲线,精致的五官配上那一抹明媚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锦枝心里一酸,眼角忍不住湿润了。
“文……文嬴……”
文嬴有些疑惑,“怎么了?你让我找的东西找着了啊,怎么这副表情?好像看到我死了一样。”
“没,没事,”锦枝调整好情绪,“就是看见你太高兴了。”
“嗐,要是这你都高兴,那以后你可要天天高兴了,”文嬴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以后我可就一直赖在你这了,你可不许赶我走!”
锦枝一下子笑出来,“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文嬴却朝她后方努了努嘴,语气酸溜溜的说道:“你高兴,恐怕他不高兴吧。”
锦枝回头一望,就见凤栖墨提着一双鞋子走出来,脸色说不上多好。
他径直走到锦枝面前,一边给她穿鞋,一边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出门也不知道穿鞋子,要是着凉了又该挑剔不喝药了。”
“我这不是忘了嘛……”
“啧啧,”身后传来文嬴的声音,“行了,就知道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夫妻恩爱,你们要恩爱,还是趁早回屋吧,免得酸掉老娘的大牙。”
锦枝:“……”他们刚才好像确实在,嗯。
凤栖墨:“嫌酸就趁早成亲去。”
文嬴:“……”狗男人,抢了老娘的女人,还这么不会说话,也不知道这个样子是怎么招了小锦儿的喜欢的。
“不说了,这个给你。”文嬴一把将包袱塞到锦枝手里,“这是你让我找的怀梦草,你不是说这几日都睡不好吗,我就去人冥两界的交界地给你摘回来了。”
锦枝打开包袱,一株通体紫红色,长得有点像蒲草的东西映入眼帘,根须上面还带着一些泥土,以便养活。
她好几天的睡不好?乍一听不太对,但是锦枝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锦枝一直有疑问,但是心里却莫名的安心,她向来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第六感,所以这个疑问也就渐渐被盖过了。
毕竟在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谢谢你。”
趁凤栖墨不注意,文嬴一把搂住锦枝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一边回答锦枝的话,一边挑衅地对凤栖墨使眼色,
“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先种着吧,这东西要活着才好,死了就没用了。”
锦枝眉开眼笑,“好,我这就去找花盆。”
很快下人就搬了一个花盆到屋里,小小的一个,把怀梦草种在里面,放在床头不远处。
怀梦草是一种能通灵的草,只有白天会出现,夜里就会缩回地下。据说失眠的人拥有怀梦草,就能立刻入睡,而入睡后一切噩梦就会自动转化为美梦,具有神奇的力量。
摆放好位置后,锦枝正要说话,猛地被凤栖墨打横抱起,他眼神幽深,
“方才有人打扰,现在不会了。”
锦枝:“……”
……
“不专心,该罚。”
“唔……”
“抛弃夫君,该罚。”
“哪有……唔……”
“对别人投怀送抱,该罚。”
“我没有……不……”
……
一个时辰后。
锦枝瘫软在床上,天已经黑了,怀梦草也开始发挥它的作用,就着这个作用,锦枝被凤栖墨拥在怀里入睡。
她也确实做了一个梦,只是不是什么好梦,而是,
噩梦。
梦里她和凤栖墨又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在她怀孕的时候凤栖墨就又带兵去打仗了,而在她生产那一天,传来了凤栖墨兵败城破,边关所有将士无一生还的消息。
她心神激荡,又遭人暗害,最终没能保住他们的女儿。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贯穿了她,心脏好像被生生撕裂,鲜血淋漓。
她还未出产房,外面便传来慌乱的声音,刀剑入肉的声音混合着凄厉的惨叫,太子和林淑仪带着人闯进来,把一具小小的尸体抛在她面前,
锦枝悲痛不已,颤颤巍巍拨开挡住面容的乱发,
“啊!”
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心痛的无法呼吸,面色涨得不正常的紫红。
这些都是她最爱的人啊!竟然在同一天一起离她而去了!
而凤景行和林淑仪却在狰狞地笑着,那笑容仿佛在说,
“聂锦枝,你也有今天啊!看见没有,这些人都是你害死的,就是你害死了他们!”
她运起所有的法术,眼底嗜血,
即便今天粉身碎骨,她也要用这两个人的血来祭奠她的挚爱!
但是令她绝望的是,她的法术竟在这一刻消失了,她现在完完全全只是一个凡人!
而凤景行和林淑仪还在笑着,她想咬舌自尽,去陪凤栖墨,陪她的孩子,却被凤景行卸了下巴,他阴鸷而又狰狞的声音响起,
“想死?不可能!你害得孤再也不能做男人,孤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孤就是要让你在意的人一个一个都死在你面前,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都死了,而你只能在孤的手里苟延残喘!”
“等着吧,孤已经派人去边关了,说不定还能捡回我那皇叔的残骸呢,到时候拼一拼,应该还是完整的,你就等着拼尸吧!我的皇婶。”
“啊……啊……啊……”
锦枝想要说话,但是下巴被卸了根本说不出来,偏偏凤景行还要她看着他杀人,她被暗卫拖着,眼睁睁地看着凤景行作为一个胜利者,宰割着她在意的所有人……
“啊!”
锦枝猛地醒来,心脏那种疼痛感和窒息感还存留着,她慌乱地向四周看去,期望可以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但是,没有。
她的心像空了一个血洞,抱着膝崩溃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凤栖墨……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凤栖墨不在上面,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她和凤栖墨相拥入睡的地方。
不知何时,沉寂的黑暗迎来了一道光亮,锦枝哭得已经空洞了,那是一种看穿生死的空洞,没有灵魂。
凤栖墨看到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满脸死志的锦枝,心狠狠地抽痛起来,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温柔的嗓音带着无比的内疚,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锦枝本来已经麻木了,但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就想寒冬里被冻得僵硬的青蛙被放到温水里,逐渐回暖。
她空洞的眼神开始聚焦,待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凤栖墨……”锦枝委屈哭道,“你没死,你没死……你没死!”
凤栖墨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哄道,“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呢,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还要和锦枝白头偕老呢。”
“你,你还活着……”锦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我们的儿子呢?女儿呢?”
闻言凤栖墨温柔如水的表情有一丝龟裂,
原来她哭成这样是看到他和儿子女儿都离她而去了么?
“你说啊……”锦枝急切地望着他。
凤栖墨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我们还没有孩子呢,而且成亲到现在,我还没有碰过你呢。”
锦枝脑袋死机了一瞬,“啊?”
“那现在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