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附近农户,昨晚村子里闯进一队外地口音的兵,他们……他们糟蹋姑娘,稍有不从便是打杀……好好的姑娘,被他们弄死了十几个!人也被杀了二十多个,大人……小民们实在受不了这气,求大人做主啊!”
刘大夏沉默了,军队开拔前,总会对宵禁松散一些。这些**,在战前会去逍遥一回。
虽说城中有妓院和半掩门,可总会有这么些人,喜欢去奸淫民女。
“恩师,他们为何知晓您的行程?”龙俊人突然道。
刘大夏叹了口气,低声道:“自然是乡绅告知,他们这般喊冤,背后也是乡绅们撑腰!”
“那……该如何处置?”
“己身不正,便不能怪乡绅们行此手段!”刘大夏伸手接过血书:“这也是老夫造的孽!”
“你们都回去吧!不日会有抚恤金发给你们,求你们体谅一下朝廷,那些士卒此刻,都已经踏上了剿灭黥人的征途……”
“我们体谅朝廷,可谁又来体谅我们呢?”为首那人哭的真切,“大人,我们世世代代种田,就活该妻女被这****污吗?他们打黥人,可黥人又在哪?黥人可曾奸污过我们的妻女?”
这话问的有理有节,刘大夏老昏的双眸动容了一下,他擦拭了一把眼泪说:“诸位父老乡亲,你们不知黥人是何人,可本督不能等着黥人,打到浙江来!否则的话,受苦受罪的可就不止你们了!”
“所以求父老乡亲,宽容一二吧!”说着他就躬身下去。
“可凭什么,就活该我们受苦受罪呢?”为首那人愤怒了,随行的农户也愤怒了。
刘大夏无言以对,又是一躬后,便是让人驱逐开路,抚恤的银子也当场发放。
方才有的踌躇满志,瞬间就烟消云散,刘大夏突然觉得,即便是打赢了黥人,能改变这些百姓际遇之一二吗?
可他又不得不做,真让黥人坐大,将来剽掠东南的话,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得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我们体谅朝廷,可谁又来体谅我们呢?这句话就像是一记惊雷,不断在他脑海中炸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