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安在临梓举兵四十万,前日大败西戎步卒于春风渡。
薛定山无奈回撤,欲取剑门而守。
也就是说,而今之局面,基本上没可能再出秦岭了。
所以这番辛苦谋划,到此其实也就结束了。
金陵……这一辈子恐怕都难再见金陵了。
虞问书自嘲一笑:“大势已去,不知圣女有何感想?”
陈左君默然垂头,未作言语。
西戎步卒三个时辰而败,剑门凶多吉少,若是剑门落在费安手里,西部边军就此成为孤军。
前有虞春秋,后有费安,都不用打,困也会将西部边军困死。
而这一切的结果,几乎都是拜月教之不力而导致。
所以她能说什么呢?
若不是想到女儿忆昔,她恐怕此刻就会提剑抹了脖子。
“时也命也……”虞问书站了起来,背负着双手缓缓踱步,“去岁本宫那哥哥,大皇子虞问天,在帝陵而反,被父皇圈禁于宗人府。那时傅小官也在,后面傅小官领会了父皇的意思,将大哥给放了出来,而今当着东部边军大将军,虽说不能还朝,毕竟活着,还活成了他曾经希望的那样……”
虞问书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浓雾遮蔽了他的视野,所见唯有白茫茫一片。
“今日本宫再反,然一路不顺,而今居然落得如此局面。”
“本宫昨夜彻夜而思,深思熟虑的谋划,为何出现了如此多的变数?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到了这时,本宫大致知道了结局,我可没有大哥那般幸运,我也不想跪在父皇的面前求饶。”
“殿下……我们还可以回西戎,有那金山在,不说东山再起,我们也能好好的过一辈子。”陈左君抬起头来看向了虞问书说道。
虞问书咧嘴一笑,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这一仗战败父皇就会放过我?就会放过你拜月教?”
“若是以往倒有可能,因为虞朝国库空虚,父皇以及朝中大臣是不想打仗的。可现在不一样了……”
虞问书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望天,“傅小官啊,他弄来了一亿八千万两银子!这是虞朝十年之税赋,而今国库充盈,父皇有的是钱打仗的。”
陈左君再次垂首,过了半晌,低声问道:“那……我们去荒国隐姓埋名过一生,如何?”
“不如何,南霸天,你变了,变得懦弱,变得优柔寡断。以前你不是这样子的啊,你怎么会怕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