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文满心不悦,让他帮吴铮赈灾,不就是变相地向对方低头?
钟柏佑不说话了,只一副死了爹的表情跪在原地。
余怒未消的张松文见此,怒斥道:“莫不是你钟家认为本相失了圣心,想另投吴家?”
“钟家不敢。”
额上冷汗滑落,钟柏佑一脸慌张道:“小人只是担忧宰相大人被靖王连累。”
“嗯?此话何意?”
“不要脸的吴铮抹黑靖王,说他意图造反,先不说靖王有没有这个心思,要是传到陛下耳中……”
剩下的话不必说,张松文也明白。
对于大炎这位陛下,从潜邸时的谨小慎微,再到即位后的兢兢业业,乃至现在的疑心病重,他可谓是了解得清清楚楚。
吴家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吗?
别看靖王是唯一一个没去就藩的王爷,但真和造反牵扯上,炎武帝照样不会手软。
张松文面色变换,片刻功夫便想明白了其中利弊。
如今看来反而不能和靖王走的太近,以免惹一身骚,可若是靖王不帮他去炎武帝面前美言,又该如何解除禁足呢?
“宰相大人,赈灾是交给了吴铮不假,但真正受益的还是陛下和蜀郡百姓。”
钟柏佑点到为止,说得多了反而有和吴铮勾连的嫌疑。
“可此举到底是帮吴铮赢得更大名声,本相心有不甘。”
张松文心里松动,钟柏佑见机说道:“只要蜀郡灾情解除,陛下无忧还会记不得大人您吗?”
“那吴铮再是新贵,但论资历论为陛下出谋划策,他哪一样比得上您?”
闻言,张松文细细打量了钟柏佑几眼,见他说起吴铮时的神情狰狞,心底最后那点怀疑消失。
“不错,只要本相运作得好,也未必是给吴铮做嫁衣。”
“何况,蜀郡百姓要是知道有本相帮忙,他们也会感激本相。”
钟柏佑趁机恭维道:“宰相大人智周万物,区区吴铮不过是随手可碾死的蚂蚁!”
这顿马屁拍得张松文心里极其舒服,再次看向钟柏佑的目光顺眼多了。
殊不知两人各藏心思,一个想剥夺吴铮赈灾的功劳,以此来解除禁足重回朝堂,一个想借此获得官营权,而后一脚踢开吴铮。
次日一早,无极殿内,宰相派的人拿天下收鸭说事,无非是说吴铮收鸭行动缓慢不堪大任。
但身为天子,没有朝令夕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