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国永佑十九年,豫州颍川郡。
大成国统一中原已近百年,百年来四海升平、海晏河清,承平久了,大家早就忘了百年前几大中原国之间的兼并战争,以及战争里的杀戮、饥荒和颠沛流离。尤其是每天锦衣玉食、高床软枕的豪门贵族,谁还记得自己的祖上当初也是过着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脑袋拎在裤腰带上才挣下几分家业,在这太平盛世里也败得差不多了。
尤其今晚,教坊司门庭若市、喜气洋洋,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因为今天是颍川教坊司的“锦绣宴”,新学成的乐籍将在宴上正式“上籍”,把自己的“名号”挂上教坊司公开的乐妓目录,正式开启自己的乐妓生涯。
在“锦绣宴”上,新乐妓隆重登场,百花齐放、同台竟艺。而在豪门贵族的眼中,今晚也是全年的猎艳重头戏,因为能标下花魁首次“陪侍”的人,将会是整个颍川风月场的耀眼明星,说“春风得意马蹄疾”也不为过。
一名身穿藏青缎绣长衫,腰挂流苏玉佩,发束银冠的年轻人走到颍川郡教坊司门口。
此人剑眉星目、挺鼻薄唇、鬓若刀裁,生的器宇轩昂、风神俊秀,如果不是脸上挂有明显的日晒痕迹,说他如画中谪仙一点也不为过。只是现时他冷峻的脸庞上神色凝重,眼神带有一丝不屑,又掺杂了几分凛冽。他的神色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
正在点头哈腰招呼客人的两个小厮看见门口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不在状态的人,凭多年经验就觉得是个来闹事的,俩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就走了上前。
“小爷,来‘锦绣宴’的?有帖子吗?”
“看着小爷眼生,怕是第一次来我们教坊司吧?”
青衫客两眼还是盯着教坊司门口,微微一虚眼,说道,“教坊司虽是官家地方,但我朝还没出过要帖子才能进的法令吧。”
“这……,小爷,教坊司打开大门做生意,自然是诚迎天下客,您要是平时来,那我们欢迎之至,但今晚可是我们的‘锦绣宴’,历来规矩是派帖邀约,没有请帖的,烦请改日再来。”
青衫客冷道,“朝廷命官也要请帖吗?”
两个小厮一听,顿时集中精神起来,问道,“……!您是?”
青衫客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枚印玺,青白玉质地,钮首为一只玉龟,置于手掌之上。
一见青玉印,那小厮顿时正色道,“原来是高人!小奴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您请!”说完忙不迭地弯腰相请,同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