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
承宣三十一年,九月,骁州汶亭县乡下。
深秋寒雨急,淅淅沥沥地下了彻夜。
晨起雨小了些,雾蒙蒙的清早,村里各家各户都冒起了袅袅炊烟。
农家院小,谁家的饭香,眨眼就溢了四邻。
“咕噜……”
“咕噜咕噜……”
某个小肚子抗议地叫了又叫,才终于让被邻家肉香勾走魂儿的小姑娘回了神儿。
小姑娘贪心地又使劲儿吸了一大口肉香,才咽咽口水,依依不舍地跑进了自家的小屋。
相比邻家隔着墙都能透过来的饭香和暖意,魏清念家里就格外的寒凉冷清。
她跑去柜子上抱出了米罐,打开看了看,只剩个底了,约摸勉强能蒸出一碗饭。
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小姑娘看着罐子里的米底,眼神儿犹豫极了。
最终,她还是咬了咬牙,别开脸,把罐子又放了回去。
她咽了咽口水,娴熟地生起火灶台上的火,又给锅里加上水,拿出前日梁婶子给她的野菜,抓了一小把扔进锅里。
“叩叩叩——”
指节叩在破烂潮湿的木门上,发出了沉闷不显的声音。
不过,魏清念的院子小小的,这声音还是传到了她的耳中。
小姑娘抬起头,清澈的杏眼中盈着疑惑——这一大清早的,谁会来她这儿呢?
疑问在脑子里一转,小姑娘忽然水眸一亮。
她吸了吸鼻子,赶紧扔下了手里的锅盖,忙不迭往外头跑去,嘴里念着,“来啦来啦,是黄婶子嘛?念念一早就闻到了你家的红烧——”
软软糯糯的清甜嗓音在小院里四处洋溢,带着小女儿家独有的娇憨纯稚,开心欢快、迫不及待。
却随着小姑娘打开门时的一声“吱呀”,一并戛然而止了。
“你……你是谁?”小姑娘脸蛋上欢喜的笑容眨眼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水眸害怕地一抖。
门外的男人一身玄衣大氅,周身裹着杀伐果决的气势,矜贵清冷,负手立于门前,只往那门口一站,便好似有千军万马一般。
唬得小清念当即小身子一颤,头皮一麻,小扇一般卷翘的睫毛跟着抖了又抖,还有那踏出去的半只小脚,也很没出息地悄悄往回缩了缩,甚至不等男人回话,她麻溜地就要关门。
男人察觉了小姑娘的举动,倏忽抬手,抵住门板微一用力,便轻易让小姑娘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