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船佬把那支抽完的烟蒂丢进了浑浊的江水里,吐出一口烟雾,吆喝道:“走啊!上船啰!”
一个高个子闻声而起,推着载有两捆新鲜苎麻的自行车第一个蹬上了那艘木船,刚才在路上时超过圆圆他们的那位吸着旱烟的人,也迅速地推着车子,挤到了船头,他车上的袋子里“哗啦”作响,有一股花生的气息,想必袋子里一定是新鲜花生。见他推车上船有些吃力,叶玉明连忙支好自己的车子,跑过去,用力帮忙抬起车尾上的重量,他勾着身子,回头说:“小伙子,谢谢你啦!”口气里飘来一股旱烟味,叶玉明笑着说:“叔叔,别客气哈。”
等别人都跨上了船,叶玉明才和圆圆相继蹬上船去。
同船过渡,五千年修,船佬支船离岸后,同渡的人们,互相攀谈起来,说起了庄稼人最爱谈论的年成,以及收成,圆圆和叶玉明并排坐在船舷上,浩渺的江面,让她有些胆悚,小时候和奶奶过芦苇河去走亲戚时,坐到船上时她曾经吓得哭成泪人,奶奶只好掀起衣襟,把她的小脑袋裏住,才止住她恐惧的哭声,现在,人大了,坐船在这大江上游戈,也不那么害怕,叶玉明紧握着她的手,微笑着看着她,他白晳俊朗的脸,在晨曦中呈现出轮廓分明的剪影。
江面上升腾起白色缥缈的薄雾,蹲在船头那个人突然站起来说:“唉,船怎么划得这么慢,我的腿都麻了。”
另一个嘶哑的声音附和说:“这船好像划到机斗眼里来了。”这个难听的声音里,用“机斗眼”三个字给同渡者带来了莫名的恐慌,俗话说的“机斗眼”就是水流湍急的漩涡,或者是暗流。
有人咂咂嘴,发出无奈的叹息,船佬皱紧眉头呵斥一声:“都给我坐好,坐船的规矩你们都一一不懂?坐下,快坐下。”
船上顿时鸦雀无声,不知道又划了多长的时间?船上有人忍不住问道:“这好像连方向都看不清了呀!”
有人问了声:“北岸在哪里啊?北岸?”没有回声。
那个嘶哑的嗓子豪吼一声:“南岸在哪里啊?南岸?请回应一声。”没有回音,寂静无声,让船上人开始恐惧,船佬脸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还是威严地向人们吼道:“坐好,快坐好!”
有人惊恐地喊叫:“快,把唬水桶子递过来,这里在漏水,快呀!”有人慌忙拿起的唬水桶子还没有递到对方的手里。
“嗵”的一声,船猛地下沉,圆圆感到自己的身体直接掉下江里,又忽一下地浮出水面,可能是背上的背包有浮力,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