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闻倒是饶有兴趣,“兴许,这个人正是因为之前发生了某些变化,才成为了这个人,正如最开始的那艘船也是经历了组装,才成为了一艘船一样。”
他想了想,继续补充,“一个人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包括失忆,组在一起才成为了这个人。纵使到最后完全不相似了,过去的她也是她,只是没有经历过部分事情的她。”
“很有意思的看法,然后呢?”
“然后,在我看来,你们六个在一起,就是张问晨,分开时算是她的一部分。”
“即使本体融入了老师的身体?”
“是的。”
“受教了。”
两人陷入沉默。
庄闻干脆拢了拢西服,和衣而睡。
梦中,他来到川流不息的岷江。
月森森,树飒飒,水腾腾。
岷江一桥上没有往来的车辆,只余点点霓虹灯,以及一些尾气的味道,仿佛所有人在上一秒全部消失。
江面被月光拂过,染上幽蓝色;江底尸骸被水流日复一日地冲刷,血肉早去,徒余白骨。
庄闻浮在江中,静静感受刺骨寒江的冲击,沉默地看着头上那弯冷月。
直到——直到一个目光投来。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又是哪路妖鬼,只是远远一个注视,就让人如坠冰窟。
庄闻游出水面,环视四周。
月是月,树是树,水是水,好像没什么不妥。
他正要回到江中,多观察观察那具尸骸的位置,余光却瞥到一座古宅。
那座古宅迅速放大,或者说,飞快地向他移动过来。
它门前挂着几对红灯笼,上书双喜;檐上结彩,红绸生辉。偏生,见到这宅子的第一眼就令人恐惧。只觉冷光瑟瑟、阴风阵阵,彻底冲散了结亲的喜庆。
古诗有云: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庄闻听着耳边猝然响起的唢呐声,抚了抚鸡皮疙瘩,微笑着在心中将那句诗划掉,换成了——
不知何处吹唢呐,夜半阴人尽出墙。
远处红衣服的小鬼八抬大轿出了府,前有凤冠霞帔的新娘坐在马上开路……
等等,新娘?
庄闻不是很理解,但这不妨碍他打算走为上。
他正要熟练地把意识沉下江中,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男人蹙眉,不过不算很棘手。
这是他的梦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