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三十四年,也就是容牧皇帝在位后的第三十四年,年末其如常靠在那髹金雕龙木椅上,冷淡的看着脚下跪拜的百官,缓缓说了四个字:朕乏位顺。
此四字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哗然一片,各文官前后左右私语,举着木牌摇头晃脑,各武官却只是静静待在原地,目视上官容牧。谁都知道,容牧皇退位,那下一位皇帝便是当朝太子上官宏义,虽说这太子向来优秀,也在朝中多有信誉,但一个皇帝的下位不仅仅只意味着天下易主,更意味着改朝换代,武将倒还好,依旧是戍边的戍边,守城的守城,但文官却不一样,要是不见风使舵,跟对主子,找对方向,那么就轻则除官,重则贬庶而充军。
所以满朝文武,忧得优,喜得喜,上官容牧看在眼里,说道:“自打征战三方并于云东以来,已经过去了三十余载,这么多年,你们很多人都是从头到尾跟着朕,流血流汗,朕自然不会忘记你们,这江山是朕的,但也是诸位努力的成果,你们是功臣,理应当赏,走到今天也自然不奇怪。”
“只是,如今朕宣布顺位,诸位要明白一点,天下虽然易主,但这龙椅,仍旧写着上官二字。”
顿时,大殿再次归于静默之中,所有人只低着头,点头答应着,乌纱帽下,数不清的眼睛在眉目传神。
上官宏义上位,自然是十几年前就已经规划好了的,这些臣臣子子心里自然清楚,如今来看,在登基大典的那天,如何讨得新皇喜欢,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前朝的一些不堪事情,也都要提前处理好,新皇登基,也是旧臣洗涤自己的机会,在这等时候大可不必急于求成,也不必过于阴奉阳违,保全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才是头等大事。
过了那登基大典,这元年的天也就过去了,至此,天下翻新,再着新服上朝,便是平宁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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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宁始年,祁夏北川,姑庆城和弦山。
山腰一处木栏院子内,一高一矮两人站在那黄土空地上闭着眼睛,高的男子有规律的吐纳呼吸,一旁的矮个子小孩眯着眼睛露出一条缝隙,不时偷看着男子,也学模学样的一般吐纳。
男子叫余平。
小孩名匀苏,是那青鱼村李姓村长的孩子,前些日子送到这和弦山腰,拜在这武夫余平手下学习武道。
余平虽然闭着眼睛,看不见李匀苏的一举一动,但是真正的高手,用眼和不用眼睛区别其实不大,因为动则引流,不动为强。
那歪着头所带来的波动,余平只浅浅微笑,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