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兜率宫,宫内的宁静,让原本心中思虑繁杂的文始真人立刻放松了下来,就连原本要讲的东西,似乎都不重要了,头脑为之一清,心胸也为之一阔,原来脸上还有的一丝不满,也不知丢到了哪里,那种泰山崩而不变色的从容,也重新出现在了脸上。
玄都师并没有在殿内打坐,而是坐在二进院里的一棵翠绿奇树之下,一张不大的茶几,上面摆放了一盘一壶两只茶杯,而玄都师座下也不是通常的蒲团,而是一张罕见的摇椅。茶几的另一边,同样摆放的也是一张罕见的摇椅。
这是文始真人走进二进院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景象。
似是知道文始真人的到来,玄都师并未睁眼,也为起身,只是随手向另一张无人的摇椅一指,示意文始真人做到摇椅上。
等文始真人落座之后,玄都师随手将茶壶拿起,一边摇晃着,一边将壶中茶水倒到茶杯当中,别看还在摇动,却一点茶水也没有漏到杯外,也没有溢出一丝。
整个过程当中,直到茶水倒好,玄都师都没有睁开眼睛。然后除了拿起茶杯饮茶,就连一句话都没有。
文始真人知道,论道行,自己比大师兄差得太远,而大师兄这么做必定有大师兄的道理,而自己都不用问,到了该说的时候,大师兄就会告诉自己——不是玄都师弄什么玄虚,而是其中必有缘故。
过了不知道多久,文始真人才听到玄都师清幽幽的声音:“师弟,师父有云: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近于道。你可知其中深意?再有,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此何意也?”
“请师兄教吾。”文始真人自摇椅上起来,整理衣襟,拜曰。
玄都师再一指摇椅,示意文始真人不要拘束,说道:“师弟为了在人间兴吾太清一脉,劳心费力,但为何后辈弟子只能大兴三世?不能长盛不衰?”
文始真人再次起身,作揖道:“请师兄指点。”
“你们太急了,杀伐太重,尤为吾太清一脉清静无为之要旨。何况各方大能都在其中插手,广成子师弟的因果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固然未来有大功德,但那点功德也就是完成而已,后辈弟子们自己的功德可是撑不住一个诺大的门派的,再说还是一个能称霸人间的大派。君子之德,五世而斩。以师弟谋划,也只有三世。而且,未来的人间,还撑得起无数修士的存在吗?”
听玄都师说到这里,文始真人心里也有点发虚。的确,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