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薄意说完后,拱手同首辅拜别,他话语不详,首辅也不是初哥儿,自然晓得尹薄意话中蕴含的深意。
顾三少对王芷瑶之心真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真舍不得王芷瑶受一分委屈。
同公主嫂子们在一起,王译信就算是乾元帝的宠臣,王芷瑶也不敢得罪公主。
顾天泽生而富贵,衣食住行不弱于皇子,说实话便是朝廷上的世袭公侯都没顾天泽活得自在,不如从即将成亲的小夫身上给顾天泽一些补偿,首辅万万不会赞同乾元帝直封顾天泽国公的建议。
“如果朕说封阿泽为王,王卿说说看,朝臣会如何?”
乾元帝没带王译信到御书房,反而去了他经常歇息的水月阁。
水月阁中摆设不够奢华却透着几分舒服,别致,谁都晓得当年太祖高皇后最爱歇息在水月阁,自从高皇后故去后,水月阁中的一应摆设铺陈并没有任何更改。
进了水月阁,乾元帝在宫女内侍的侍奉下褪去厚重龙袍,朝冠,也没像在御书房中穿皇帝常服,反而一身宽松舒服的袍褂,随意的歪在软榻上,胳膊悠然的放在膝头,仅用玉簪挽发,他身上罕见得多了几分飘逸,少了几许为君的龙威。
怀恩公公蹑手蹑脚给乾元帝封上茶盏,躬身站在一旁。
“怎么?”乾元帝悠然抿了一口茶,斜睨王译信略显得僵硬的身躯,玩味的问道:“被朕吓到了?”
“臣……”
王译信的确被乾元帝的‘放纵’吓到了,但并不是吃惊顾天泽封王。上辈子他已经见识了乾元帝的固执。
“坐。坐下说。”
“谢主隆恩。”
“得了。再说这话,朕就把你赶到御书房去。”
乾元帝随手捻起果盘中的金桔扔到王译信身上,“出京前什么都敢同朕说,去了疆场一趟,反倒跟朕摆君臣的架子,王谨之,朕以为同你是不错的酒肉知己。”
“臣不敢当。”
王译信暗自撇嘴,知己就知己。什么酒肉知己?
虽然非议乾元帝用词不妥,王译信也没了拘谨,上辈子见了太多乾元帝‘无赖’的时候,今生也不算什么了。
偷偷瞄了一眼剥金桔的皇帝陛下,王译信心中多了几分波澜,前生乾元帝再无赖,因顾天泽战死,他也无法真正开怀……主动搬了椅子坐下,“陛下,给臣一个。”
“行!”乾元帝笑呵呵的吃了剥好的一半金桔。另外一半塞到王译信手中,“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