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穆准备了一场家宴,邀请了黎吏一起。
他现在虽然对黎吏拐卖他女儿的行为恨得牙痒痒,但抛开这一点不谈,这就是他的恩人。
周山区澄和路11号,这座建在青山中的别墅。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香薰,庭前的喷泉汨汨的往外涌动,佣人忙碌不断的准备着晚宴要用的东西。
时不时有着车辆缓缓从外边驶进来,这一次家宴来人都是汪家自己人。
无论是谁,接到消息之后都必须回来。
汪穆甚至还发动了自己那从来没有用过的调返令。
此时外边不断回来的人心中满是疑惑,家族从来都没有发过这样的命令,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座别青山里的别墅,他们只知道有这个地方,但是汪家的所有人,都没被允许来过这边。
在主楼二楼的最里边,深棕色的木门被推开,一个撑着拐杖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看着房间里的汪姹,激动的拐杖都落到了地上,旁边赶忙有人将他扶住。
黎吏正和汪姹在屋内聊天,汪穆让他们在这里等待。
听到门口的动静,二人齐齐看向来人。
门口进来的人穿着黑色绸服,头发花白,手边是梨花木制成的拐杖,头发被整齐的梳在脑后。
此时他双手有些颤抖,他身边的人想要将他扶住却被他一手甩开。
看着他迈了两步,黎吏才发现他双脚走路有些别扭,仔细看去,裤管之下的双脚泛着不银色的金属色泽。
这赫然是一双假肢!
汪姹看见老人,急忙赶过去将他扶住,这一次,这个老人却没有拒绝。
“孩子……你……真的好了吗?”老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一激动脸色就开始泛红。
黎吏见状快速上前按住他背后的穴位,不断的为他舒缓身体。
黎吏猜到了这个来人是谁,就是汪姹的爷爷。
当初心脏中枪命悬一线的汪继忠。
“爷爷……”汪姹抱着老人,她看见他的第一秒就将其认出来了。
汪继忠深吸口气,他抬头望天,那已经在眼眶环绕着的眼泪还是忍不住的下落。
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他看着黎吏,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汪继忠锵铿有力的说道。
“老爷子不用如此,这就是我此行的任务。”黎吏快速将老爷子从地上拉起来。
他受这样的礼,真是太折寿了。
老爷子身体很好,已经过百,却依旧能够行动自若,皮肤干枯褶皱,那双眼睛却精神矍铄。
“不!你就是我的恩人!”
“从今以后,在不触犯国家利益的情况下,汪家人都将任你差遣!”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人皆是瞪大眼睛看着黎吏。
他们跟着老爷子随时关注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也是保护他的健康。
他们跟着见过很多大人物,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却让他们感到陌生。
这张脸他们从未看见过,就这样一个人,竟然让老爷子说出汪家任你所用这样的话?
汪家可和二十年前不一样了,二十年前他们老一辈还在为家族而打拼。
现在的后辈完全可以享受先辈余荫三代不愁。
“今日,看见小姹痊愈,老子我就算是今晚闭眼,也可以安息了。”汪继忠一手牵着黎吏,一手牵着汪姹走到外厅。
黎吏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的给老爷子把了把脉。
身体机能正常衰败,如果按照这个时间继续下去,最多三年,老爷子就会自然死亡。
“爷爷,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汪姹瞪大眼睛看着汪继忠。
汪继忠只是一笑,只是握紧她的手。
他们从房间出来,穿过一楼的长廊,走到尽头的一处房间里。
推开房门,屋内瞬间静音,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转过来看向汪继忠。
汪继忠拉着二人一言不发的直接坐在主位上。
左手边坐着的是汪穆,右手边则是留了两个位置,带着汪姹和黎吏就坐在哪位置上。
这是一张足以容纳50人的大圆桌。
能够有资格坐上桌的,也就五十人不到,华国的餐桌利益顺序十分讲究,刚开始留的那两个位置大家本在疑惑是谁。
在看见是一男一女坐上去之后,皆是满头疑惑,但汪继忠却一副他们坐在这里理所应当的模样。
他们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汪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人。
就更别提黎吏这个陌生人了。
汪穆根本不管这些人的看法,他这次要大家回来主要是因为像宣布一个事,他的女儿病好了,仅此而已。
“今天汪穆叫大家回来,也是我的意思。”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发话,场下一片寂静。
“今天是向大家介绍一个人,我的孙女,汪姹。”汪继忠拉着汪姹的手介绍道。
汪姹?
众人将目光看向旁边这个穿着白裙的女人,她穿着的衣服没有多大的讲究,和如此重要的晚宴比起来,显得随意。
不过这模样长相却很是惊人,让不少人都眼前一亮。
简单的服装也遮掩不住汪姹身上的绝代风华。
丰神冶丽,貌若天仙。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的纯净。现代这样复杂的社会,很少能够看见这样一双干净的眼睛。
这身气质根本就无法模仿。
不过这个女人是谁,却让人没有一点儿印象。
汪家也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人。
“老爷子,不合适吧,虽然我很尊重你的意见,但是今天为了一个小姑娘,将我们强制召集回来,就只是为了介绍一下她的身份?”
“我觉得有些有些不妥,要知道我今天为了赶回来,可是直接推了一笔大单子,我还以为回来是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为了这啊?”说话的人是坐在汪穆旁边的一人。
他是旁支一脉的人,汪继忠这一支一直都是独子。
汪继忠听完这话之后,将目光移过去看着对方。
“原来是老二家的儿子汪镇啊。”他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的喜怒。
“大伯,好久不见了,身体还好吧。”汪镇听到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他父亲是汪继忠的弟弟,不过前十年已经去世了。
“我刚刚是不是说了,这是我孙女。”汪继忠闭着眼睛说道,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击着,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开始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