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上空,无声无息的直奔金蛋岭而去。
小庙的门瞬间就张开了一条缝,探出一颗须发斑白、蓬头垢面的脑袋,俨然是一名上了年纪的乞丐。他电光石火的朝天空望了一眼,轻轻“咦”了一声,然后又缩回头去,关上了庙门。
银光没入山体,钻进了地底深处一颗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巨蛋中。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巨蛋近乎石化的外壳上灵光微动,一丝微不可查的生命气息,在巨蛋上隐现,默默流转……
木屋中,随着屁股上“啪”的一声清响,婴儿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听得哭声,婆子正要往小屁股上招呼的蒲扇大手立马停住。
“芳丫头,孩子哭出来了,没事了!”婆子粗着声音,急切的对床上的女子说。
一面说,婆子一面就着油灯看向婴儿的小脚丫,薄得隐约可以瞧见油灯的亮光。她微不可闻的轻叹,心里想道:“这娃娃要是养活了,灵溪邑上卖的鱼干都要活了咧……”
“杨婆,你把他,递过来……”,床上的女子弱弱的声音传来。
婴儿被母亲书怜芳颤抖着的、粗糙而温暖的双手接过去,轻柔的放在了胸前。兽皮掩住他小小的身躯,母亲的抚慰让他哭声渐止,逐渐变得温暖、安稳起来。嗅着母亲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拱动着小嘴本能的找寻,然后专心致致开始了人生中的首顿晚餐。
铁塔汉子是孩子的父亲任犴,他紧锁的浓眉渐渐松开,目不转睛的看着娘儿俩,眼光里满是温情,连脸上狰狞的疤痕仿佛都浮出了笑意。他长长的吁了口气,轻声的冲妻子说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矮婆婆李银娥站起身来,弯下腰爱怜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布满皱纹的脸像喝了蜜一样的展开。她挪动着小碎步走到门边,扶着门框冲着外面叫道:“老头子,你的孙子没事呢!”
木门外出现了一尊如同弥勒佛的身影,踌躇了一下,终究没有走进产房。只有慢条斯理的声音传来:“要取个好名字!”
任犴转过头去看着门外的老者,扬了扬眉毛,略微提高了声音说道:“我是个粗人,这文雅活儿我干不来。他这么瘦,小名叫猫儿就行。大名还是由文化人来取比较好!”
乡下人给孩子取名,总认为卑贱一点就会好养。所以李家庄的孩子,都有一个阿猫阿狗、牛儿马儿的小名。
老者无视任犴的小情绪,沉吟片刻,颇有几分骄傲的说道:“逍遥,任逍遥!随你姓!我书千古的孙子,当为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