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芬想了想,道:“这样,我跟你一起去,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陆家长辈不认可,我这个做妈的好歹上去讲讲理,我还不信了,大城市的人就可以说一套做一套。”
“好。”
杨维觉得老妈说得有道理。
于是,母子俩四处借了点钱,逼着老杨家几兄弟凑了两三百才上路。
胡藕花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坐在后车厢里,将胡婧笙砸烂她收录机的事告诉了两人,把沈浮白气得想调头回去找胡婧笙赔钱。
但听说她跟胡婧笙断亲了,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陆越棠也微微颔首:“一个收录机,换一场恩断情绝,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以后她再胡搅蛮缠,大巴掌呼回去。”
“谢谢你们这么安慰我,我总算好过了一点。”胡藕花道。
当然,她昨晚写了一张500元的欠条,在胡大全威逼利诱下,胡婧笙不情不愿地签字按了拇指印。
明知道这欠条不一定收得回款,聊胜于无吧。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不久后,她就有机会追讨这笔欠款了。
一路风尘仆仆,沈浮白和陆越棠轮流开车,实在累了,就去军区招待所休息一晚,醒来后,精神饱满上路。
就这么开了三四天,他们才抵达京市。
胡藕花两辈子合一起,都没来过这座大城市。
前世,杨维在改革开放后,特意带庆芬和他爸一起游览过长城,吃过全聚德的烤鸭,去过故宫,天安门广场,参加过升旗仪式……
他们回来后四处炫耀,更是将一家三口的照片逢人就展示,夸赞北京的恢宏和盛大。
倒是她,每次被左右邻居问起,都会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杨维便嘲讽道:“一个没眼力见的女人,越来越废物,连个蛋都不在,去京市才是晦气呢。”
吉普行驶在京市的道路上,胡藕花看着窗外的一景一物,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羞涩,忐忑,憧憬和喜悦。
一个小镇做题家,终有一日,她实现了心中那个卑微又光芒万丈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