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跪在阿爷面前泪如雨下,说:“孩儿不孝,请阿爷责罚。”
崔矮子也跑过来一边劝着,一边扶阿爷进了屋里去。
崔万山见阿爷离开才扶起白静。两个儿子也站起来流着眼泪看他。见崔万山胸前的脚印都不由笑起来。崔万山把眼一瞪,他们逃到白静身后。他看大儿子身高都超过了白静,二儿子也与白静差不多高,心里高兴,也觉内疚。
吃饭时,崔长青问他这几年在外边做了什么。崔万山略略说在外面走了几个地方,想长点见识。
阿爷把酒杯重重一顿,说,连家书都不写,这是啥见识?见识都长到狗肚子里了吗?
一顿饭吃的沉闷。崔万山在阿爷面前一向如此。崔家还遵循着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还出去吗?”阿爷又问。
崔万山明白阿爷的意思是问还会不会出远门。
他说,不了,以后就在家尽孝道。
阿爷没说什么。
白静用眼神示意两个孩子给爷爷和父亲添酒布菜。
晚上给阿爷请了安,督促孩子们睡觉后,崔万山才和白静回到自己房间。不等白静问,崔万山就把这几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关于只字未提,自己在外面做杀手的事当然也隐了不说。这样一来,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回到家那种放松的感觉使得崔万山有种错觉,时光好像又回到新婚蜜月。
白静微笑着看着他,安静听他说话,不管他说的是什么,都认真的倾听。
灯下看白静眼角眉梢略多了岁月的印记。他觉得亏欠了她,便特别卖力起来。白静把头扭转向一侧。崔万山对着她的耳朵呵气,她咬着嘴唇不说话,脸上却难掩笑意。崔万山说,换个姿势吧。白静把头扭向另一侧,一缕青丝在旖旎的气氛中飞起,盖住脸颊,她趁势一手捂了眼睛,任他摆布。
三年多不见的高阁庄也还是老样子。
只是在岁月的磨洗中,孩子们在长大,不怎么爱说话的阿爷,人也老了。院子里那只雄壮的公鸡,还是天不亮就开始啼叫,之后村里的公鸡才开始跟着报晓。庄里那条小水沟,依旧流淌着暗绿色的脏水,几只灰绿色的鸭子在水里觅食,高兴了拍拍翅膀嘎嘎大叫。就连庄里那几条狗,也还是按时在大街上约架。
崔万山喜欢庄里百年不变的熟悉的那种烟火气息和人们见面时一句“吃了吗”的乡音。
“闲居三十载,遂与尘世冥。诗书敦宿好,林园无世情。如何舍此去,遥遥至南荆!”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