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
白静吸一口气,继续说:在你们崔家,俺伺候老的,照顾小的,小心翼翼的做事,从不敢有任何抱怨。只希望你能多看俺一眼,希望你忘了高若梅。但,你从没有爱过俺。白静不想提起周姑。
崔万山摇摇头,嘴角抽动,咽下一口唾沫,艰难的说:你在病中说了很多话,很多你从未说过的话。你从没有对俺敞开心扉,把俺当成掌柜的。过去,俺一直为你在梦中发出“喵,喵”的叫声担心,现在俺知道了,你说的是“邈”。
白静笑了,也许她的脸红了一下,但毫无血色的脸上,崔万山看不出来。
崔万山又说:在瓜田里呢?崔万山都在恨自己,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问,但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忍不住想问。
白静说: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沉默一会儿。
崔万山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你,说!后来,见过他!
白静突然眼睛里又有了些光彩说道:是,俺想见他,俺想那双手。在这个村庄里他是俺唯一想见的人。
然后她的眼神突然暗下来,又说道:但是,他……不是他,那双手太柔软,白皙,阴冷。是毒蛇,叫俺恶心。
她喘息了一会儿,眼里又充满异样的光。
她说:俺喜欢的是那双有力的长满老茧的手。再见到他时,俺才知道,在俺心里,他早就死了。原来俺心里想念了一辈子的是以为会给俺温暖的一双手。但都是假的,假的!
崔万山握着已经软软垂下的那只瘦弱苍白的手。对白静说:“你又为何告诉我这些。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你可以骗俺,就说你心里从来没有过他,从来没有过。”他双眼中泪水滴到白静的手背上。
白静歉然,用最后的力气侧过脸无限留恋的对着崔万山说:你……小心……
崔万山心痛的在滴血,他没有听清楚:什么?
但白静已经没有了生机。
在复杂的思绪中,崔万山轻轻给她合上双眼。侧着脑袋的白静像过去和崔万山在床上时一样。
她安静的躺着。崔万山依旧轻轻握着她僵直的苍白的瘦弱的在烛光的映照下近乎透明的手指。他拿过湿毛巾轻柔的擦去白静脸上的污血。
把她的双手安放到身体两侧。鼻梁高挺,长长的睫毛盖住已经微闭的眼睛,她前额和眼角那些微的皱纹都舒展开,看起来额头光洁。嘴巴依旧还是抿着,神态宁谧安静。崔万山被白静的气质震慑住了,他从没有这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