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日敦巴日和我没说上两句话的功夫,巴雅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嘎查长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一直让它响着。
“阿来夫啊,真是狗肚子里藏不下二两香油,巴雅尔也沉不住气了。”我笑着对额日敦巴日说,“你这抛石问路的方法真见效。这伙人表面看是保护牧场,实际上巴不得建选矿厂。这不,放了个风不建了,电话追着你的脚步跑过来了。”
额日敦巴日有意在吊巴雅尔的胃口,他估计一会儿电话又能打进来。急忙拨通了岱钦的手机,说了几句话,巴雅尔的电话果然拨进来了。瞅着屏幕上闪烁的电话,嘎查长和岱钦说着一些闲话,磨着巴雅尔的性子。嘎查长瞅着巴雅尔进了办公楼大门,给他回了电话:“岱钦啰啰嗦嗦说了些烂事,你在哪?”说完从后门去了毕利格的饭店。
“就算有仇恨,也该接电话呀。”巴雅尔笑里夹杂着怨气。
“你也该尝尝不接你电话的滋味了。有时一天给你拨五六次,你接了吗?你觉得不接我的电话是应该的,不接你的电话,我也觉得应该的。”额日敦巴日一字一句的吐着烟泡说。向前挪动了一步瞅着毕利格说,“不接你的电话也是我的‘专利’,都是跟你学的。啥事急成这样,岱钦没告诉—我在这里吗?电话都追到我家里了。”
“接电话不花钱,都不接,嘎查长你就别耍戏我了。我到楼前了,你和林矿在一起吗?选矿厂建设是要停下来吗?”
“对呀,不停也不行呀。狮子大开口,超出了红头文规定的价码了。”额日敦巴日吐着苦水,“用你的话说,我吃了矿山不少的好处。停下来了,你就不用揣摩了我拿了多少了。”嘎查长递给毕利格一根烟,眨巴着眼小声说,话筒里巴雅尔听的一字不漏:“给留一桌,六七个人。”
“嘎查长啊,没在矿山,在苏木吗?”
看到巴雅尔掉进了自己设计圈套里:“我在毕利格饭店,等你呐。”
巴雅尔在卫生间里提着裤子说:“你的话就是金贵,早说一句,电话差点掉进便盆里了。”
“谁让你拉屎打电话了,里外都是你的理儿。”
“停下来好呀,矿山要填平地基坑,把水泥和砖运走,盖上一层黑土,种上草。包补这两年的钱。”
“你的意思—不让选矿厂建设停下来?”
嘎查长瞅了一眼手表:“不知林矿在不在办公室,我去有点事找他。”他前脚出门,巴雅尔后脚也跟了出去,随口说:“时间还早着呐,我在这里等,也是白等,一块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