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雅尔这几天一直在嘎查租给矿山的牧场四周转悠,瞅着时断时续冒着气的大坑,一个月以前还是自己牧场。网围栏多出倒下了,加强柱让人拔走了。他琢磨起了牛的事,趁黑把自己的一头老牛拉到了这里。老牛似乎明白主人的意思,不小心掉进了倒锥形的坑里,沉闷叫着。
高拥华问:“牛是咋掉进去的?”
阿来夫说:“不是我的牛啊。”
“不是你的?哪能是谁的。”
坑口四周围满了人,探头瞅着里面的牛。巴雅尔从西门过来了,也拉长了脖子瞅着,突然大声吼着:“我的牛!”
阿来夫再一次的伸长了脖子确认着:“我的牛,头上没红十字。”又后仰着问,“老远的,牛是咋回来的?”
巴雅尔明显的不高兴了,白了一眼:“牛认路啊,在牧场里待久了,有感情了,不愿离开,回来看看。”
高拥华想到了他让那木拉图看图纸那件事,和牛这事联系起来,似乎找到了答案。这两个牧场隔得很远,中间是一个一个的网围栏,牛是过不来的。再说了,即便是能过来,也该是三四个或者是五六个,咋的单单是一个?咋想咋说不通。问那木拉图:“你是蒙族,家里有羊有牛有马的,牛,也有落单的?”
“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和群羊不一样。”
“你是说这牛是——有人特意牵过来的?”高拥华瞅着巴雅尔。
巴雅尔拉长了脸:“牛的腿,没长在你身上,闹不机密啊,你疑心我呀。”
“嘴长在你身上,说说看。”那木拉图问。
“回家问你阿爸。”巴雅尔示意那木拉图不要说话,好赖拿了我两条烟,还堵不住你的嘴。
郑杰围着坑转了一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牛又不是人,扔根绳子也不能拖上来。井下的巷道塌满了,才有这种倒喇叭口。扒出巷道里的泥,牛下沉埋进去了。从上面和下面都救不出来。阿来夫说:“把吊车开过来,人顺着钢丝绳下去,把牛肚子兜住,吊上来。”
高拥华在一边打电话,忙放下手机:“太冒险了,人进了坑,埋进去咋办。不行,不行。”
巴雅尔显得很着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咋办?”
“你问我咋办?我倒要问你呐。拿牛说事啊。”
“可不咋的,牛掉进去了,不拿牛说事,拿啥说事。”他扯住了高拥华的小辫子。
那木拉图的嘴塞到了高拥华的耳眼里:选矿厂的监控镜头没看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