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饮西麓醉意醒,举头月过三更。好汉鼻息闹山林。微语无人应,仗剑听涛声。怅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得见隐隐?风疾树摇溪涧鸣。一叶逐浪去,江湖寄余生。”
声音弹跳在风里,恰如一个个音符,不停地从白玉天的耳根擦过,好似一根鸡毛挠着痒痒,极为好受,却又极为难受,将人从睡梦中唤醒过来。
白玉天揉了揉双眼,见小溪旁月落人独坐,相邀意双飞,充满诗情画意。一时兴起,携带好笑容站起身,走了过去,打趣道:“谢前辈,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对月谈天说地,是不是去年春恨情未了,想在琵琶弦上玩相思啊?若是如此,今时明月在,映照春早归。”
谢慕白转脸微微一笑,道:“你这孩子,我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早已春意散尽不留痕,那里用得着什么琵琶弦上玩相思。”
白玉天挨着谢老头坐了下来,听着身边的溪涧声,轻声问道:“既没有玩弄相思之意,那何不痛痛快快睡上一觉,养精蓄锐,明日来一声虎啸狮吼,喝退那些个魑魅魍魉。”
谢慕白心想,既是魑魅魍魉,定是心狠学恶虎,手辣学狮群。都知道拜老虎狮子为师,又怎能没听过虎啸狮吼。应答道:“一人获罪,夷灭三族,连这种灭绝人性的惩罚都在利益面前形同虚设,又岂是一声虎啸狮吼所能喝退的。”
白玉天道:“那明日这一场架,是非打不可了?”
谢慕白道:“不仅要打,还要打出个名堂出来。”
白玉天听到“名堂”二字,似有不解之处,问道:“前辈,何为打出个名堂?”
谢慕白道:“我问你,屠龙会为何能发展壮大?”
白玉天答道:“侠以武犯禁,朝廷惧之;屠龙甘为鹰犬,朝廷扶之。”
谢慕白道:“屠龙以武犯禁,朝廷惧之;你甘为鹰犬,朝廷扶之。”
白玉天有些儿不懂,狐疑道:“依你的意思,知府大人之所以愿意帮我,不过是顺势而为,以补不足而损有余,好让我们跟屠龙会两败俱伤,来个渔翁得利。因为他清楚,屠龙会盘踞在徽州府内的力量比我们强大,若不给我们点力所能及的帮助,大有可能不是屠龙会的对手,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谢慕白道:“有可能不仅如此。要我是知府大人,定会来个浑水摸鱼,等你跟屠龙会的人来个生死较量、两败俱伤之后,再借镇压暴乱之名,将闹事的双方一起拿下,永除后患。”
白玉天道:“可我们从未对朝廷有过敌意,更未给世间带来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