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掌柜这里竟还真有品相如此好的软白奇,这次出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不过,我看掌柜不似玉京土生土长的,您家里是一直从事香料生意的吗?”
李掌柜堆笑道:“回贵人的话,小人的确不是玉京人,小人家乡原是在西州,因为有些相熟的商队,便多了些货物渠道,做起了这香料生意。”
姜澂鱼状似惊异道:“哦?掌柜原是西州人吗?西州乃我大祈西北商埠重镇,商贸发达,距离玉京却有数千里之遥,掌柜为何离开西州,不远千里来到这京城做生意呢?”
李掌柜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实不相瞒,小人的娘是先皇后的乳母,先皇后嫁来玉京后,小人家中……也遇到了些变故,便跟着搬来了京城,索性就在这儿安家落户了。”
姜澂鱼不动声色地感慨道:“掌柜如此年轻,便能在西市这么繁华的地段盘下这间铺子,当真是实力不俗、年少有为——令堂既是先皇后乳母,想必如今已是一宫掌事了吧?”
李掌柜先是摇摇头,而后低叹一声。
“先皇后走后,小人的娘一时接受不了,悲痛难当,就随先皇后去了。是陛下仁厚,给了不少赏赐,小人手头这才有了银钱。正巧这家店原先也是开服饰铺子的,对面的生意您也知道,这家掌柜实在是竞争不过,只能将铺子盘了出去。小人正好想将铺子搬来西市,就接过手来,在这开了这家香料铺子。”
乍一听到李掌柜说他娘是追随先皇后而死,姜澂鱼心绪还是不由自主地被牵动了一下。
对她来说,曹姑姑一直是最值得信赖的人,她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今日从她儿子口中得知,她真的去黄泉路上陪她了,心里还是有些戚戚然的。
主仆一场,她平日里从不苛待下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让曹姑姑宁愿舍弃自己命也要来害她呢?
姜澂鱼细想起自己的过往,可以称之为仇的,第一便是当年南下掳掠攻城、害得父兄惨死的北境部落。
但当年一役,拓羯与高狄两部落也是精锐尽出,首领都死在了战场上,战后两部落亦元气大伤。
况且要说寻仇,也是她向他们寻仇才对,北境没理由派人来杀她一介女郎。更何况这是在玉京,他们也没有这等手眼通天的能耐。
第二便是宸王陆廷泽。作为陆廷渊登基路上最大的竞争对手,这位不止一次给陆廷渊使过绊子。
夫妇一体,且当年她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