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的敬畏心。
更小的时候村里是有个秀才教书的,每年收许多的束脩才会带着人读书,这种事情当然也是和她这样的女孩子没有关系的,那位秀才相当古板,不仅不带女孩子读书,甚至很严厉地拒绝她们靠近他教书的地方。
说女人“有辱斯文”。
顾二丫都是绕着他那里走的,村里那些人也会帮着秀才驱赶她们。
此时此刻,她坐在这间摆满书的屋子里,只觉得满身的拘谨。
海棠去拿了几个干净的碗来,没一会儿,吴妈妈也过来了。
顾二丫连忙站起来。
吴妈妈是个面白的妇人,有些微胖,打扮得富贵——这是顾二丫根据自己的见识判断的,她从前见过村里的里正的婆娘,里正管着好几个村子呢,家里比起顾二丫他们已经很是富贵了,过年的时候头上也只簪着一支筷子粗细的银簪子。
但吴妈妈头上有一支金簪子,比里正媳妇的那支银簪子可粗得多了,她还坠着白玉的耳坠子,手腕上也有一对玉镯子。
不像是仆人,倒好像是哪一家正经的太太。
吴妈妈摸了摸两瓮花生汤,还温热着,一边叫那位去叫她的丫头分汤一边打量顾二丫,见她年纪尚小便温和了声音问她多大了,家在哪里,又是怎么到了庄子上的。
顾二丫很少对人设防,吴妈妈问什么便答什么,倒让她直呼了两声天可怜见的。
这话里有几分真假,大约也只有吴妈妈自己知道了。
浅红色的花生汤被竹香倒进了碗里递给吴妈妈,她说:“府里这是做善事呢,当年我刚进府里的时候也不过才七岁,还是过的您的手,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日子比我在家里的时候过得好多啦!”
她也伸出手,掀起袖管,手腕上戴着一对掐丝珐琅镯子。
她呶呶嘴:“喏,过年的时候太太赏的。”
她们两个原是想向顾二丫展示一下在太太院子里干活的富贵,好试探试探她会不会动心。
万万没想到顾二丫只艳羡地看了一眼,反而问:“这是不是值好多钱?能买许多串糖葫芦吧!”
五岁大点儿的小丫头,坐下还没这檀木桌子高呢,眉眼将将和桌面齐平,眼神清澈,一点儿也没动心。
吴妈妈和竹香都笑了。
吴妈妈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葡萄粒儿大小的珠子,有些微微的透明,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她把这东西塞进顾二丫手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