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整理好衣裳准备离开,霍长风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恋恋不舍道:“等太子殿下登基,咱们便不用躲躲藏藏了。”
“我明白。”淳于微笑应答,转身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说回天庭,白隐回来后一切如常,一个小小低阶神官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大家一切如常,照例上朝、消遣,做自己该做的事。只有夏炎的生活轨迹变化了,白隐回来前他每天“凌霄殿—府中—典经楼”三点一线,如今白隐回来了,他的路线就成了“凌霄殿—府中—流梦阁—典经楼”四点一线了。他总是将朝堂上大臣们议论的要事讲给白隐听,白隐有时同他讨论,有时一起疑惑,有时一起反对,有时能想出别具一格的见解。
这天下了朝,夏炎照常直直奔流梦阁而去。
“去魔族协调的使臣按陛下的意思说‘贺诚于下界作恶多端,伤无数人命,只是此人毕竟为魔族名门,天庭难以妥善处理,请问魔帝陛下可有高见?’据说魔帝听了事情原委思索良久,接着装出一副十分抱歉痛心的模样说‘此事到底是魔族的过错,贺诚罪孽深重,朕便将其交于天庭全权处置。然给贵族造成的烦扰难以补偿,不如你我二族举以和亲之策,既能冰释前嫌,也可永结为好,齐心协力对抗外辱。’”
白隐起初微笑不语,只是听着,后来说到“和亲”时,她眼睑一动,眸中有东西闪过,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和亲?谁与谁和亲?”
夏炎答:“暂定的是六公主与魔族太子奕青—我没想到陛下会爽快答应魔族的提议。”
白隐扯出一个冷笑:“魔帝说贺诚任凭天庭处置,就是卖了个人情给我们,让我们自己下台阶,不至于两难;接着赶紧提出和亲,意思是让天庭也卖给他们一个人情,双方都找了台阶下,各不损失还能增进情谊,可谓两全其美。至于陛下,他正愁不知如何处理这事呢,如今现成的法子在眼前,自然会拿来用。”
夏炎颔首赞同,片刻后又摇头叹气:“只是苦了六公主,听闻她已有心上人,如今却要被当做政治工具嫁到千里之外的魔族。”
夏炎离开之后白隐心里始终堵着一块儿东西,烦得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直扰得住在偏殿的江南深夜去瞧她。
“我没事你去睡吧。”白隐烦闷地支开他。
低阶神官不配侍从,夜阑人静,整个流梦阁如同只有她一人一灯对窗独坐。冷风吹过半阖的纸窗灌进屋里来,吹起她的一头青丝。
灭了灯,屋内响起她似有似无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