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微沉,盯着她说道。
江阮宁敛着眸子,面容平静地回:“回太后,那枚假银锭是否出自阮宁访友之手尚无定论,又何来与案情脱不开关系一说?就算没有访客来侯府那一遭,也改变不了假银锭流通于市之事实。还望太后明鉴,增派人手好生调查此案,也好尽快日释放那些无辜被牵连之人。”
好一个思维逻辑清晰,又毫不畏惧皇室威仪的女子。
苏媚凤眸微眯,语气里显然失了先前本就虚假的客套:“江姨娘这是在质疑我大昭大理寺诸位官员的断案之能吗?”
江阮宁心口一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辞确有不妥,无形中有了冒犯之意。
只是想到幽若那凄惨无助的模样,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紧,难以自持。
于是,江阮宁再次跪倒在地,身姿卑微,解释道:“阮宁不敢,阮宁只是急于案情水落石出,若有不敬之处,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苏媚眼眸微暗,一抹不易觉察的神色快速划过眼底。
她身居高位,想要处置一个微不足道的侯府妾室易如反掌。
甚至让她从此消失,也不无不可。
就算表哥宠爱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断不会为了区区一名低贱的妾侍,而与她这位权势滔天的表妹太后反目。
思忖过后,苏媚似乎打定了主意,抬眸睨了青山一眼。
但见青山似乎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外便响起了太监尖细而高亢的通传:
“定安侯求见。”
苏媚的眉心轻轻颤动,那双细长的眉毛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
来的这般快,竟这样在意这个贱人么?
裴坼几乎不待通传声闭,就大步成风地迈了进来。
青山连忙躬身行礼,声音恭敬而利落:“见过定安侯。”
裴坼恍若未闻,步伐稳健地走向江阮宁身侧,先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后才向苏媚望去,双手轻轻一拱,声音沉稳有力:“臣裴坼,恭请太后圣安。”
他身着一件绛紫色的便袍,头戴墨玉雕琢的金冠,长眉斜飞入鬓,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
苏媚终于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自是喜不自胜,激动得差点按捺不住迎上前来。
所幸青山轻轻咳了一声,引回了她的理智,这才调整思绪,坐正了身子,无限娇柔地道:“此处并非朝堂之上,表哥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吧。”
裴坼目不斜视,垂首沉声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