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撞,好在月宫奴早有警惕,提前起身闪避,没有给撞到。
「早走开不就好了,真是的……」
道黛儿嘟嘟囔囔的鸠占鹊巢完,坐在了牢房内唯一的椅子上,这竟是张木椅,而非冰椅。
落座之后,他总算明白月宫奴为何老是倔着侧脸跟自己说话了。
并不是她侧脸比较好看。
也并不是她人在寒狱,性子反而变得更傲了。
目光往墙角边的屎黄色一扫后,道黛儿脖子一抻,干呕一声,扭过头打了个激灵,也没有多言此状。
脚踩在桌下地面柔软的鹅绒垫上,屁股则霸占木椅,道黛儿那修长的手指,更直接搭在了古琴之上。
琴弦微微颤动着似在抵抗,他便瞪一眼,这琴就安静了。
「鸾雪,啧!」
「琴是好琴,但跟你一样没有棱角,太好欺负了……我这个妹妹,都能骑到它头上来。」
月宫奴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出来。
她被逼到了冰桌的一侧,这会儿有些窘迫。
犯罪后被打入寒狱的她,即便弟弟月宫离再有照顾,有些规矩毕竟破不了。
她只有几身换洗的衣裳,脚底下其实连御寒的鞋履都无。
冰桌的阻隔,是她和道穹苍平等对话的底气。
而现在,在唯一的支撑点木椅,以及地上御寒的小暖垫都被这家伙霸占之后,连最后一份安全感都被剥夺了。
月宫奴只能银牙暗咬,恨气闷生,蜷着足趾虚浮地踩在冰地面之上,姿态很是拘束。
寒狱的阴气可不会管罪人进来前是个什么身份,只会一视同仁惩罚所有堕入此间者。
当那股阴寒久违地从脚掌刺入,蔓过小腿,侵入五脏六腑间时,月宫奴体内如有针流乱蹿,遍体生疼。
她唇色已是发青,牙齿都开始在打磕。
站都站不大稳,又不能在道穹苍面前露怯,这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月宫奴只能冷着惨白的脸,虚提足趾,用一只脚的脚趾头和脚后跟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扛不住了时再偷偷换脚。
这法子实际无用,胜在心头聊有慰藉。
好在冷得哆嗦时,身体的战栗能产生丁点热量,这算勉强御寒了。
「铮——」
道黛儿并无怜香惜玉让还座位和暖垫子的想法,他闭上眼,开始抚琴。
琴声幽幽,冷得可怕。
弹的是月宫奴之前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