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葶看出来他的焦急,想必事情有点大。
也是,陆国公的女婿哪是这么好做的?
“我不走。”
她宁愿死在林府,也不想同这男人再有瓜葛。
周稷卿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胸腔有些痛楚,使他微弓了脊梁。
“十年前我求你,我在方家门外等了五天,就眼睁睁看着你上了林家的轿子。我起初心疼你,你怎么不把自己当人看,后来久了,我又恨你,恨你只心疼林岁宁,却不心疼心疼我,你明知道我只有你,我宁可你从来没待我好。”
方晚葶背过身去,喉间涌起些苦涩滋味。
“可若我不待你好,你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是我做错了吗?”
幼时初见,是个冰冷彻骨的大冬天。
她裹着厚袄子,母亲牵着她的手,带她上街去。
很冷,他却穿着褴褛的单薄衣衫,脚踩草鞋,站在巷子口,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热腾腾的馒头。
那双眼里羡慕渴求的目光,赤裸裸的。
她走出一段路,还是跑回去,把两个馒头都塞在了他手里。
后来,她就很容易在街上遇见他。
慢慢的,她便养成了习惯,出门多带些钱,每回都给他一些。
他跟个哑巴一样,不说话,但会目送她远去。
那时候,在日复一日的相遇里,方晚葶想救他的欲望日益渐浓。
想让他不用再风餐露宿,不再脏兮兮的,能和别的孩子一样。
她后来也做到了。
她费劲口舌让开私塾的周伯伯收留了他。
他也终于有了名字。
稷卿,是她取的名字。
稷是五谷之粮,她盼他从此丰衣足食,不必再为一口吃食发愁。
周伯伯待他好,不仅让他吃饱穿暖,还教他读书习字。
这一些往事,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却说宁可她从来没做过。
周稷卿自顾自的说:“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我寒窗苦读,就盼着出人头地,可是考取功名我仍然没有被重用。”
”陆家人也从来没把我当人,早些年,我每日都得去国公府跪着敬茶,国公府少了点东西,便说是我偷的。我根本不喜欢陆怡,却得每日伏低做小的伺候她,半分脾气都不曾有……”
方晚葶从前想过他的艰难,可如今听他说这些,却是半点心疼都没有了。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