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下个月十二皇上要去西亭那的栖桐山围猎,好大的阵仗呢,整个宫里都在做准备。”
“谁没听说呀,几百个京城里的贵家子弟都在勤学围猎技巧,那国公家的大少爷和郡公家的二少爷还为了那新到的上好弓箭在长街上竞价,竟将一把弓箭炒到了百两之价。他们呀,就等着在西亭围猎中拔得头筹,赢得皇上的青睐,从此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呢。”
“哎呦,你看中了哪家的公子,准备熬到出宫的年纪就去投奔啊?”
“你讨厌!”宫里丫鬟边准备招待宸王的茶水边聊着天,倒是这冷冰冰的紫宸宫里难得的欢声笑语,给这里添了几分温度。
一听到那沉稳的脚步声,她们立即收了笑脸,起身退到一旁,齐声道:“奴婢参见宸王殿下。皇上在内殿已经等着殿下多时了。”
顾行深照常温和地抬了抬手,“知道了,下去吧。”
来到内殿门前,顾行深心里清楚这次皇上叫他来一定是为了西亭围猎之事,加上之前与歆儿交好已然触怒了皇上,自己又如此地功高震主,西亭围猎皇上要是执意要他参加,那必然是凶多吉少。
这样想着,顾行深进入内殿,无比体现皇家气派的紫檀香正在香炉里安静地燃着。
萧染正玩弄着一只上好的羊毫笔,看到顾行深便自顾自地问道:“行深,你觉得这羊毫笔如何?”此时的萧染眼睛像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叫人看一眼就会胆战心惊,不由得陷进去。
但顾行深是何许人也,他在战场上看过那么多的腥风血雨,如今早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郎,他抬起头直视萧染的眼睛,从容地答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是陛下的,那陛下书房中的羊毫笔自然是最好的。”
听闻这说辞,萧染冷笑道,“羊毫虽好,长久不打理也会生出许多逆毛来,摸起来扎手得很,不如丢掉换新的来得让人舒心。”随着“咔哒”一声脆响,萧染手中的羊毫笔应声而断,“你说是吧,朕的爱卿。”
“天下羊毫虽多,但真正顶级的却少,陛下折了一支,未必就能找到下一支了。”顾行深听出了萧染口中的威胁意味,但他依然不卑不亢,丝毫不作惊慌妥协态。
“哦?是吗?那顾将军是觉得自己就像那顶级的羊毫,一尾难求,反倒是朕不懂得欣赏,埋没了顾将军你的一腔报国情喽。”萧染一步步走向顾行深,眼中波澜四起。
“微臣不敢。”顾行深微微一躬身,但语气中却丝毫不见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