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屿淡笑着,看上去居然有几分斯文温和,可他这个人,越温和,越瘳人:“林总是屏乡人,喝酒海量,听说屏乡有句话,叫三碗破的。”
林汉生心下微微一怵。
在屏乡,“三碗破的”的意思是,当地人酒量深如海,“三碗不过岗”的酒下去,也能站得稳稳当当射箭,“一发破的”。
不过让林汉生心颤的,不只是预感到他所谓的游戏,而是贺司屿不加掩饰的话,显然是已经对他端了底。
他的旧户籍地,的确是屏乡,除却心腹鲜为人知。
林汉生脸色微变,态度凝重了些:“贺老板想怎么玩?”
“我这里有两瓶俄罗斯白酒,十杯一箭,十局,赢了我,Mol三号码头今夜任你通行。”
他冷冷淡淡的话语,在一秒寂静后,引得林汉生发笑,自信不疑:“啧,这我恐怕要胜之不武了贺老板,你可能不知道,我六岁就会喝白酒,喝过的酒比水都多。”
贺司屿翘了下唇,依旧是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九十度的原酒。”
空气停止一瞬流动,全场沉静。
“九十度不兑水喝是要命的…”有人被他狠毒的作风惊到,下意识想驳,被身边的人撞肘制止。
林汉生刹那间也哑了口,眼望向前,入目是男人笑意阴沉的幽深黑瞳。
“盲射。”
贺司屿散漫着平平无常的语气,继续说完后面两字。
火上浇油,直烧到对方的眉头。
周遭顿时寂若死灰。
这样的玩法,没谁能做到心不跳胆不颤,林汉生暗自深吸上口气:“贺老板打算怎么喝?”
“就这么喝。”他缓缓道。
林汉生捏紧手里的烟:“贺老板爱说笑,九十度,那可是玩儿命的。”
贺司屿挑眉:“林总不敢了?”
他不是耍嘴皮子的人,出口就是真格,林汉生深以为然,竭力掩饰住自己的胆丧,牵强地笑出两声:“今晚兄弟几个还得再聚,倒了不成样,兑到七十度,贺老板以为如何?”
贺司屿勾勾唇:“好说。”
不是在卖他面子,而是逼他认下这份怂。
算算时间,那几轮货装箱在即,就等一张通行证起航,刻不容缓,林汉生也是被逼上悬崖,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前,只等贺司屿的人着手准备,他豁出半条命,今晚也要把通行证赢到手。
却不知为何,半晌不见贺司屿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