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轻微颤动的羽睫之上。
回忆里,冰冷深寒的雪地上,身量尚小,衣着破旧的他被几个富家小公子推搡在雪堆里。那一天,冰冷到极致的寒连同重重踢在身上的痛是他毕生难忘的耻辱,举着长杆驱赶富家小公子的粉衣女孩则是那个严冬雪地里,照进寒窟的一道暖阳。
亦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他,苏寇,真名既无恙,来自边陲小国的一名质子。他从不谙世事之时,成了南桃国的弃子,从此沦为北棠贵族的玩具,幼年,同样年少的贵族子弟要他当众趴在地上学狗叫,吃不饱,穿不暖,都是常态。
那些世家子弟,每每不顺心就会去找小国质子们的麻烦。同时期来的其他质子不是被羞辱折磨致死,就是被各自国家想法设法接回,只有他,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天挨着一天,被国家遗忘,又无法死去。少年时,他被命令穿着女子的衣服,画着女子的妆容在宴会上弹琴,那一次,他再也无法容忍永无止尽的羞辱,拔剑捅伤了其中一名世家子弟。
不出意外的,他被乱棍扭打,伤口撒盐,随后被扔进豺狼虎豹出没的野林,要不是师傅救了自己,他怕是再无机会见到颜念念,也再无机会踏足龟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