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他发觉了,眼前这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不受理性支配,毫无道理可言。他看向老大,希望得到更为激进的命令。
艾波却忽然不生气了,胸中的怒气像是隔夜的氢气球般,委顿地浮在角落。她放松身体,将整个人的力道都放在枕头上,对跃跃欲试的年轻人吩咐道:“把他送去警察局。照实了说,他就是试图暗杀赫耳墨斯的人。”
再次拿起书本,艾波洛妮亚目光回到字里行间,雪白的纸张照得她面色格外的白。
“悉听尊便,您拥有我的生命。”
如同眷族宣誓献上忠诚,说完这句话,迈克尔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跟随年轻人离开,前往混乱而污浊的尘世,却在脚步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听见女孩曼妙的嗓音。
“等等…”
脚步一顿,他怀着某种徒劳、隐秘的期待回头。
艾波的视线没有从书本移开,“给我开一下窗户。”
比安奇不放心:“可你的身体…”
“漏一条缝就行。”少女声音轻柔,却自然而然地倾泻出不容拒绝的气势。
比安奇依言回到卧室,拔开插销,浅浅地推开一条缝。秋日野风袭入室内,吹薄了暧昧的纠缠不休。
她没有再投来一丝眼神,迈克尔说不清心里的情绪。他想,才是符合常理的,他没有投入死亡的怀抱已是她大发慈悲了。
男人们离开后,套房再次回到之前的状态,连绵不绝的打字声飘入卧室,如同雨水嘀嗒,间或伴随她们娓娓的说话声。
艾波洛妮亚的眼皮越来越沉,困意席卷而来。
*
绿荫大道晨雾弥漫,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和枫树叶片凝结潮湿的水汽,在微风吹拂下,轻轻飘落。
今天是迈克尔回家的日子,柯里昂家将举办小型宴会。
老爷子出事后,桑尼一家便搬来老宅。弗雷德会从拉斯维加斯飞回来,还有康妮和黑根夫妇,克莱门扎夫妇……亲近的人都会出席。全家围着长桌吃意大利菜,聊聊迈克尔在西西里的奇遇。
柯里昂夫人已经想好了,她要给可怜的小儿子一个吻。安抚他受伤的心灵。她听说了婚事告吹的事。原先她对那位西西里姑娘极有好感,认为她比康妮结婚时见到的那位新英格兰移民家庭的女孩适合迈克尔,毕竟西西里的姑娘总没有那么狡诈、精明又随便。谁知丈夫突然说婚约取消,原因是那位姑娘的家里人反对。妈妈咪呀,柯里昂夫人头一次那么生气,用极为洪亮而有利的意大利语国骂